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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烫(发烧)(600珠加更)

 

于岐山气急败坏的骂声从身后传来,似乎是嫌不够解气一样又狠狠踢向他刚被砸伤的地方,像指使一条狗一样指使他:“去祠堂跪着,天不亮不准起来。”

祠堂供奉着于家祖先的牌位。

于望秋一直觉得可笑。

就算让他在这儿跪着,他也跪不出半分悔意、更是无半点敬畏。

他在烛火中直着腰,目光一一扫过上方那些他连名字都不认识的所谓“祖先”,漠然地想着如果真的有先祖在天之灵,又怎么能对他的遭遇袖手旁观。

还是说于家人都是一样的恶心?

包括他自己。

身后的门缓慢打开了,于望秋没有转头去看,甚至没有眨眼,任由那人走到自己身边随意跪下,去不知道是谁的牌位上上了三炷香。

“感觉如何啊?”

于策年嘲讽地看着他:“你让那nv的羞辱我的时候,有想到现在吗?”

线香灼出一段灰,于望秋注视着它落下去,转头无言地盯住他,一言不发。

背对着祠堂冷寂肃穆的大堂,他沉默的眉眼黑浓得摄人,像暗夜里无声蛰伏的怪物。

“切,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不过是把你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父亲而已,父亲可是很看好你们的感情啊,谁知道你,这么没用,被一个nv的给甩了。”

于望秋不说话他也觉得有意思,仿佛要把自己曾经受过的羞辱全部讨回来:“还是说你根本没和她分手,你是怕在她面前丢脸,所以才撒谎?”

于策年看到他的眼睫颤了一瞬。

“看来被我说中了啊。”

他笑,起身绕到于望秋身后,像什么知心的兄长一样搭着他的肩,弯腰:“我真是不明白,那nv的有什么好,你就这么喜欢她,难不成……”

语气陡然恶劣羞辱:“难不成是床上功夫特别好,让你爽得不行啊?”

……

于望秋是被尖叫声唤回理智的。

原本冷肃si寂的祠堂一片混乱,供桌上的牌位凌乱地歪倒掉落,桌沿有血,是从于策年的额角流出的,而后脑的头发正被一只手sisi攥着。

于望秋从他因恐惧而放大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脸。

苍白的、瘦削的、全无情绪的脸。

简直像是怪物。

就是怪物。

于策年癫狂地大叫:“你疯了、你这个疯子!还不放开我,这是祠堂……你想si吗?”

身后未关紧的门外响起了凌乱奔跑的脚步声,应该是有人听见了这边的动静,所以才焦急赶过来。

满桌的牌位注视着他。

在压迫、警告他。

而于望秋毫不在意地重新揪紧于策年的头发,在他惊恐的求饶声中再次狠狠砸向案桌,一下、一下。

直到瓷炉内的香灰被血覆满。

养子和亲儿子在自家祠堂动手,其中一个重伤进了医院,实在是见不得光的丑闻。

于岐山把这件事压下,像是没了再处置于望秋的力气,不顾心理医生面se凝重的劝慰,完全不在意地将他赶回了垂枝苑。

已经打算任他自生自灭。

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回到家楼下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牧筝桐没有在家等他,微信也没有她发过来的消息,一切平静,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或许是她有自己的事耽误了。

这样也好。

如果被她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会担心的。

家里已经没有氟西汀,于岐山不让心理医生给他诊治开药,于望秋也没打算自己去看。

他认为自己很冷静、很清醒,不用多此一举。

药柜里只剩下几片安眠药。

和她待在一起后,他已经很少吃了。

但是现在,于望秋将仅剩的几片全部倒进手心,混着冷水咽下去,浑身冰凉地躲进了还留有她味道的被子里,抱着她留在这里的衣服,蜷成一团、闭上眼。

睡一觉就好了。

外面又开始下雪。

负责扫雪的工人都是第二天雪停才会统一清理,于望秋在窗户边站着,看着入户的石板路逐渐被积雪覆盖。

如果她突然过来,会不会滑倒?

太危险了。

随便套了件羽绒服裹住身t后,于望秋下楼,去杂物间找到扫雪阿姨常用的藤条扫把,从楼梯口开始一点一点将积雪扫向两边。

有事可做,他也不至于一个人待在家里胡思乱想、头痛yu裂。

好像已经很多天没有见到她了。

那天她解释说自己中午有事没能赶过来,他回了没关系。

这几天他们依旧互发消息,只是没说要见面。

毕竟是新年,除了像他这样无处可去的人,大家都要热热闹闹地聚在一起。

刚扫净积雪的路面又迅速被雪覆上,于望秋机械地重复着扫雪的动作,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要是她来了,该说什么。

他应该要和她说……

“于望秋。”

雪风中陡然传出她的声音。

是幻听吗?

他抱着扫帚的长竹柄转头,在漫天纷飞的雪花中看见了她,穿着一身浅绿毛绒外套的她,眼睛b覆满了桂花树枝的雪粒还要亮。

像冬日里鲜活亮眼的青橘,猛然闯进他的心。

她说自己是专门来找他的。

有话想和他说。

可是…不行。

应该要让他先说才对。

“我想结束……我们的关系。”

这是他准备了很久的、在心里上演过无数次的画面。

终于在今天变为现实。

可是想象中她不是现在的样子。

睫毛啪嗒往下掉着雪,一双眼睛被水汽浸软了,如此的难过的样子。

却也和他想象中的一样,确认无法挽回后,她就要ch0u身离开。

但是给了他最后的机会,她说事不过三,她说自己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人,她问他有什么苦衷,要告诉她才对。

他只说:“没有。”

所以于望秋只能看着事态往自己预设好的方向狂奔,看着她一步步离开自己的视线。

怀里修复好的陶瓷杯坚y冰凉,还留有她温度的翡翠手串咯得手心生疼。

于望秋望着她离开的方向,直到眼眶g涩酸僵,也不舍得移开、不舍得闭上眼。

从一开始他决定好了这一天的到来,现在不过是提前了许多而已。

还有很多事要去做呢。

一中开学的时间定在三月初。

纪铭本来想和牧筝桐一起去学校,结果又晚了一步,赶到教室时,人已经在位置上趴着了。

他凑过去坐下:“怎么开学第一天就这么没jg打采的?”

趴在桌面上的人动了动,把脸转出来,露出一副倦容:“腿痛。”

“腿痛?你都在家躺一周了,怎么到现在还痛?”

他们年后又和几个朋友一起去爬了缎云山,全程徒步,到了山顶去住了两天道观,下山的时候一群人腿都打颤。

牧筝桐从桌面上直起身:“腰酸背痛。”

“我给你捏捏?”

“不用了,谢谢。”

纪铭也不恼,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递过去:“喏,今早王姨给我的,说是收拾你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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