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大雨将至
心也安定下来。
“我的,妹妹。”
最后两个字消失在唇舌缠绵的水声中,听不真切。
“你是我永不枯萎的欲望,是我最深的堕落与沉迷。”
你几乎是战栗地抱住他,和他的灵魂一起向洪水跌堕,变成碎片吧,或者化作粉末。
来我身边,沉没在我的深处。
陆沉。
哥哥。
陆氏集团酒会上陆沉忙着和各种贵族名流社交,你一个人坐在角落无所事事——知道你不喜欢和这些虚伪表面的人与事周旋,陆沉一直将你保护得很好,没人会来打扰陆总捧在手心的妹妹。
不过哥哥也因此更忙,要应付各种人,从酒会开始都没好好跟你说过话,这让你倍感郁闷,不过转头看见他颈间衬衫领沾着的口红印,你又悠哉靠回椅背上。
下次试试新买的那个色号,你心想,还要亲在更多地方,给陆沉打上更多属于你的印记。
等陆沉终于脱身出来找你,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了,你靠在阳台的花藤栏杆旁吹风,他从背后抱住你,将你整个人笼在怀中,也不管会不会有人过来。
或者说有人来又怎样呢?兄妹之间拥抱,多么理所应当。
不过你又转过身和他接吻,这样可便不能算问心无愧。
“预报说,今晚会有雷雨。”你看着那双漂亮的红色眼睛,突然没由来地说道。
“其实我不怕打雷的。”
“我知道。”陆沉将你垂落的发丝勾在耳后,“小兔子的睡眠从小就很好,连我吻你都察觉不到。”
好像小偷一样卑微,
就让我们虚伪,
有感情别浪费,
不能相爱的一对,
亲爱像两兄妹。
——《兄妹》
春岚祀是大曜最为隆重的祭典,各地郡王皆要入京朝拜。连着处理了几天的事务,跟不同的老油条打交道我也感到疲惫,心血来潮来视察军营。
一路上士兵在进行日常的操练,我示意几位将军不必跟随,带着蓝总管继续向内走去。
蓝星向来聒噪,他先是夸将士们训练有素,再以此延伸到大曜国运昌盛,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明君在世治国有方。诸如此类的话我耳朵听得都快起茧子,他倒是日复一日乐此不疲地拍马屁,我回头白了他一眼正想让他闭嘴,他却张大了嘴诧异地盯着前方。
我好奇地朝前方看去,就一眼也愣在了原地。
那人身着深色战甲,手中拿着一杆长枪,背对着我挥舞,招式凌厉,带着少年人的意气,阳光照在长枪的银尖,反射出耀眼的光芒,让人不敢直视,高高束起的长发随着他的动作在风中飘扬。
我不可自制地朝他跑过去,心脏凌乱地跳动着,带着我许久未感受过的紧张与欣喜,许是感知到了我的存在,他收起长枪转身,先是愣了一下,看清我的面容后,迅速单膝跪下向我行礼。
“萧州郡王世子萧逸,参见陛下。”
像是一盆冷水迎面浇下,我停下脚步,笑意凝固在嘴角,竟让我感到无地自处。
“萧州郡王世子……萧逸?”
我重复着他自报的身份,让他抬头,又恢复了帝王应有的从容,居高临下地打量他。
眼角多了一颗泪痣。
我收回视线,示意他起身。
蓝星冲上来提醒我时候不早,该回宫了,他紧张的样子让我觉得好笑,他觉得我会做什么呢?
坦言我也不知道,于是顺着蓝总管给的台阶下来,转身离开。
再次见面是几日后的宫宴,我坐在主位,酒过几巡,歌舞登场,我撑着下巴欣赏台下曼妙的舞姿,不知不觉视线就跑到萧州郡王旁边的人身上。
他换了一身华服,还是梳着高马尾,用精致的发冠将黑发束起——我思考如果是白色的头发效果如何。
舞姬的水袖纷飞,总时不时遮住他的脸,让我没由来地心烦,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宴会结束后我屏退了侍从,也没让蓝星跟着,一个人在宫中乱晃。
“陛下需要臣做什么吗?”
那个身影出现在我面前,我觉得我是喝多了,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人不说话。
“陛下,我是萧逸。”
嗯,萧逸。真是不敬啊,在皇帝面前自称“我”。
不过我不在意他的大胆。
我靠在假山上,伸手抚摸他的脸颊。萧逸看着我的动作有些惊讶,挑了挑眉,却没避开。
“陛下方才宴会上一直在看我,是吗?”
“是又如何?”
“那陛下喜欢吗?”他上前一步靠近我,苍绿色的眼睛映着我的神色,眼角的泪痣在月光下看不真切。
我笑了起来,眼睛都眯在一起,伸手完完全全地抱住他,头靠在他的肩膀,这样便看不见他的面容。
“喜欢。”我回答道。
萧逸暂时在宫里住下了,我让蓝总管对外编几个体面的理由,也不知有多难为他,蓝总管纠结痛苦了半天,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领命。
我闲时喜欢泡温泉,便叫萧逸同我一起。
泡温泉的时候最是放松,我的手随意地搭在萧逸身上,时不时抚摸他肩侧紧实的肌肉。
“陛下似乎很喜欢臣的肩膀。”他看着我的动作。
我并未抬头看他,依旧盯着他的肩背。
“这里,没有疤啊。”
“陛下是在关心臣吗?战场上的刀剑还没有几个能伤到我。”
他说这话的语气也那么狂妄,我不置可否,闲着无聊在他肩上手指作画,锥子形状的脸、尖尖的耳朵、眼睛鼻子嘴巴,我的画技实在堪忧,想必连五岁小儿的简笔画都不如,最后在这个四不像的眉心点了一下。
萧逸歪头看着我的笔画,倒还真仔细思考起来:“画的什么?狼?狗?”
“随便画画的,谁知道是个什么。”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他又想了想:“也像狐狸,你最后点的那一下像在画狐仙的花钿。”
我不说话,撩起一捧水泼在我刚刚摩挲过的位置,新的水痕附着在他肩膀,我不合时宜地想到这算不算毁尸灭迹。
“春岚祀结束,我就该随父亲回萧州了。”萧逸握住我作乱的手指。
“还有一个多月。”没必要考虑那么远的事情。
萧逸不这么想:“陛下不留我吗?”
“世子听过一句诗吗?”我不想和他探讨这个问题,吻住他的唇在嗫嚅的水声中告诫他。
“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温泉的温度越发烫人,将两具缠绵的身躯笼在迷蒙的大雾中,随着水波起伏涌动。
荒淫误国这词不假,我成天只顾着和萧逸泼酒作乐,也难怪蓝总管总用那副担心的模样看着我。
他不说,我不提,萧逸也不问。
大家都维持着这个微妙的平衡,怎么不让人满意?
记不清哪个州的郡王,贡品是一只名贵的鸟,装在金丝编成的笼中,它的羽毛光鲜亮丽,也不乱叫,只在逗弄时发出几声婉转的啼鸣。
我想起幼时宫里也养着一只鸟,那时我还是公主,被逼着在花园读书,那只鸟在高高悬挂的笼中叽叽喳喳地叫着,吵得我心烦,我想把这只鸟拿下来看看它在发什么疯,但笼子挂的太高,以我当时的身高,跳起来也仅仅擦到边。
我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