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皇后质问画中人太子被母亲责罚
午后,太子李承乾来看望母后。
“参见母后。”
李承乾跪拜在地。
皇后瞧他一眼,嘴角含笑,悠悠说道:
“不必多礼,没外人。”
一听这话,李承乾瞬间抬起头来,冲着母后露出了孩童一般调皮的笑脸。
这便是这母子二人间的默契了。
李承乾身为太子,言行举止需处处留神,端庄自持,即使在他的东宫,他也从来不敢怠慢。
如今到了母后身边,他便放飞了自己的天性,在母后的屋子里随意地溜达起来,甚至还学着二哥的模样,脱了鞋袜,赤着脚跑来跑去。
“每天都要端着,可把我累死了。”
李承乾大咧咧地躺在地上,跟母亲埋怨着。
“你是太子,自当仔细着些。”
“我也就敢在母亲面前这样,就算是在我那东宫,我也每天装得有模有样的。”
“是吗?”
皇后话锋一转,猛地从桌案下扔出一大堆画卷。
那上面,每一张都是无脸的女人,姿势服饰各异,可还是不难猜出,画的是同一个人。
“这又作何解释?”
李承乾看了看母后,只见她的脸色骤然变得凌厉,于是卖乖地傻笑了两声,搪塞说道:
“这都是我闲来无事,画着玩的,嘿嘿。”
“画着玩儿?”
“用不用我问出这画上的女人,到底是谁?!”
李承乾被母后声嘶力竭的呵斥吓了一跳,他张口结舌。
想必母亲已经猜到画中的女人是谁。
“母…母亲……”
“烧了。”
“可是……这……”
“李承乾!你是太子!!”
皇后直接掀翻了面前的矮桌,连带着上面的茶壶,纷纷摔碎在地上。
李承乾见母亲因自己动怒,连忙跪拜在地上,不敢抬头。
“母亲,我知错,请母亲责罚。”
皇后的茶壶里,装的是酒,在太子来这里之前,她便已经喝得微醺了。
现在酒劲上脑,再加上对儿子的担忧,自然又气又恼。
她取来一把掸子,倒握在手里,那竹制的细棍手柄,便成了最趁手的家法刑具。
“把身子撑起来。”
“难不成,连受罚的规矩都忘了?”
李承乾一听,连忙双腿双臂伸直,将身子撑起,整个人摆出拱桥的姿态,将臀部翘在最高处。
这个姿势,光是让他坚持一阵儿,就已经算得上是体罚,因为它极其消耗体力,况且,他身为太子,又是堂堂七尺男儿,在母亲面前依然像个7岁的孩童一样受罚,让他心里觉得十分羞辱。
“我与你多次强调过,你行事,一定要谨慎,万不可让人落了话柄。”
“你可倒好,摆明了和那个女人扯上关系。”
咻——啪!
那掸子的细棍比藤条还要粗重,这一棍下来,疼得李承乾毁了姿势。
“撅好!”
皇后怒吼一声,全然不给他一分薄面。
此时此刻,在她面前的是她那不听话的儿子,而不是当朝太子。
“是…是……母亲。”
李承乾只挨了这一记,就觉得像是被烧红的铁条灼烫了一下,屁股上火烧火燎得像要炸裂开来。
咻——啪!
咻——啪!
“啊!母亲!……”
“你还知道我是你母亲?”
“平日里教导你的话,怎么就不往心里去?”
咻——啪!
咻——啪!
李承乾吃不住痛,跪下一条腿,身子便塌下去,皇后的细棍便敲在他的腿上。
“怎么,是我太久没管教你,让你这般不守规矩了?”
“不是的,母亲,实在是太疼了,我受不住啊…”
“受不住?”
“你在东宫画画的时候,可有想过你会受不住?”
咻——啪!咻——啪!
皇后衣袖翻飞,纤细的手臂在空中上下挥落,尽管李承乾忍不住左扭右扭,但她丝毫不疼惜他,细棍噼噼啪啪地抽在他的屁股上。
“啊啊啊!母亲,我再不画了!”
“那这些东西,怎么处理?”
皇后手握着掸子,指着满地散落的画作,质问李承乾。
“我…我这就烧!”
皇后对这个答案似乎很满意,她放下掸子,将其中画得最为复杂的一副,塞到李承乾手里。
“烧。”
短短一个字,不容抗拒。
李承乾看着那精心绘制的佳作,心里不免难过,但事已至此,他只得颤颤巍巍地接过,随后忍着痛站起身来,走到那火炉面前。
里面明火正旺,暖融融的,可李承乾的心里确实一片冰寒。
画卷丢入火中,迅速燃烧起来,火苗窜的老高,那火光映在李承乾的脸上,时明时暗,那一双平日里喜怒不外露的眸子,此时浸满了泪水。
“还有,剩下的这些。”
皇后冷漠地提醒道。
“记得,以后若是还敢乱来,就想想这掸子的滋味!”
咻——啪!
又是一棍,狠狠地敲在他肿痛的屁股上。
李承乾闷哼一声,眼泪扑簌簌地流下来。
不知是因为身后的疼痛,还是因为心上的不舍。
“怎么,让你烧几幅画,倒委屈起来了?”
皇后看见他这副窝囊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你是太子,心里装着的只能是庆国。这朝堂之上明争暗斗,还不够你费心,你居然还要腾出这些闲工夫,来想这个女人?”
“我是太子,可我也是个人啊,母亲……”
李承乾低声喃喃地说道。
他原本只是悄声诉苦,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怎料母亲又抄起那掸子,狠狠地向他抽下来。
咻——啪!
“想谁不行,偏要想她?”
咻——啪!
咻——啪!
几棍胡乱地抽下来,李承乾栽倒在地上,这次他像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也不再闪躲,只是倚靠在一旁,任由母亲抽打他的臀部和脊背。
皇后见他这副情痴的样子,只觉得痛心。
既恨那女人都已经离开庆国,却还牵扯着自己儿子的心,又恨自己的儿子竟这般不争气,被一个女人迷得七荤八素。
她愤恨地甩动着手里的掸子,将疼痛肆意地雕刻在儿子的身上,只希望能将他从这万劫不复的泥潭之中,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