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章暗杀
七岁,堂堂镇北王兴许连他是谁都不知道。然而那样的身影,却在他心里埋下一颗种子,让原本不学无术、对骑s兵法都兴致缺缺的霍起,寻到一点将门之後的热血。
可是萧家和啸北军……
“咚——”
漫长的锣声划过,计时的香柱仅剩下一个指节的长度。
霍起收敛心绪看向场上的时候,场上b分已经被谢景熙追平。
他一马当先越过中场,饶是王翟和蒙括左右夹击,他也总能找到对手挥杆的空隙,牢牢把球控在自己的杆下。
蒙括凭藉马匹的优势,突然侧撞,将谢景熙b退。他滴水不漏的防御终於露出一丝破绽。
就是这个机会!
球杆飞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半弧。
然而手上传来空落之感,蒙括听到场上观众难以置信的惊叹。眨眼之间,还在眼前的白球,不知什麽时候竟然消失。蒙括再看,却发现谢景熙换了持杆的手,而那颗球从马腹下穿过,换到了另一边。
一切发生得太快,王翟根本没反应过来。等他提杆要拦,谢景熙已经用左手将球挥了出去。
白晃晃的yan光下,小球泛着柔白的光,从王翟头上掠过,朝守在球门前的沈朝颜飞去。
沈朝颜一愣,没想到临到b赛结束,自己还能抓到这麽一个手刃仇敌的机会,登时背心一凛,紧握球杆踩着马镫就站了起来。
挥杆,拦球。
白球击到球杆又弹开,沈朝颜策马追上,将球控在了自己手下。身後响起隆隆马蹄,沈朝颜却像是被遮罩了五感,耳边只听到自己的心跳。
可就是在这一刻,身下的白马步子一顿,瞬间变换了方向!
巨大的惯x让全部jg力都放在击球上的沈朝颜来不及反应。身t脱离马背,她失了重似的被甩离出去!
因为落地之时无法调整角度,她後背着地之时,一只脚还挂在马镫上。白马似乎也被这样的变故吓到,拖着沈朝颜,不要命的在赛场上狂奔起来。
而王翟的马本就追在後面,当下根本来不及勒停。
眼看白马一个侧转,要跟王翟的马从侧边撞上,情急之下,沈朝颜只能抱头躲避。
尘沙弥漫,呼x1间都是呛人的颗粒,一片混乱之中,沈朝颜看见一抹暗影从後方斜cha而来。她下意识闭眼,收手之时,抱到的却是一个温热的身t。
他一脚蹬开挂着沈朝颜的马镫,同时张臂将她牢牢护在了怀里。视野被遮蔽,鼻尖撞上他微y的x膛,黑暗和痛感放大了嗅觉,沈朝颜闻到那gu凛冽又让人安心的气息。
恍惚间,她听见赛场边观众的ch0ux1。方才还热闹的场面霎时安静。
霍起和裴真慌张地赶来,脸上还挂着未回过神的愕然。
沈朝颜余惊未消,根本不知道霍起对她说了些什麽,却见他剑眉倒竖,咬着牙,回头就将马上的王翟给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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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寺卿:所以……你俩的恩ai秀够了吗?
只有谢寺卿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微笑jpg
王翟被这麽猛地一扯,才悚然回神,张口想解释。
然而霍起根本不给他机会,生铁似的拳头拳拳到r0u,登时砸的王翟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我、不是!不是我……不是!”
霍起完全不听他解释,好在紧跟而来的蒙括出手将他拦了下来。
“霍起!!!”王翟被侍卫扶起来,踉跄了半天才站稳。
他伸手0了下鼻子,抹出一手的血,当即便五官扭曲,怒不可遏地控诉霍起道:“你、你这个莽夫!大庭广众之下,殴打朝廷命官!反了!反……”
霍起甩开蒙括的桎梏,一个箭步冲上去,单手拽着王翟的襟口,将人给拎了回来。
“不是……不是我!”王翟吓得脸se惨白,解释的时候声音都跑了调,“赛场上这麽多人,大家都看到了,是她的马先突然失控!你怎麽不说我为了避让,手心的皮都快被勒掉了!”
说着将双手一摊,上面果真有两道触目的红痕。
思及沈朝颜落马前的情景,霍起总算是冷静下来。他悻悻地推开王翟,这才顾得上去查看沈朝颜的情况,“怎麽样?”
沈朝颜摇摇头,倒是一脸担忧地看向谢景熙。
裴真在旁边都要急疯了,方才他离得最近,故而看得最清楚。谢景熙几乎是从马上直扑而下,混乱之中,马蹄踢在了大腿上。那麽重的一下,饶是没有骨伤,也只怕是要受些皮r0u之苦。
几人在监生的安排下,将谢景熙扶去了直讲和博士休憩的房舍。裴真火急火燎地叫来了大夫,转头就要把沈朝颜和霍起请出去。
“诶诶诶诶!g什麽呢?!”沈朝颜不依,伸长脖子往内间张望,“怎麽说谢寺卿都是因为救我受的伤,我关心一下很正常吧?”
想到谢景熙受伤的地方,裴真支唔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最後还是同为男人的霍起从他涨红的脖子上猜出些端倪,拉着沈朝颜去外间候着了。
“你g嘛?!”沈朝颜不耐,挥开霍起的手就折返去,被他拎着後衣领给拽了回来。
“我说你怎麽……”霍起顿了顿,但还是一脸无奈地补充到,“你怎知人伤的地方在哪儿?若是伤在了什麽不太方便让人知道的位置,你跟我在旁边这麽杵着,那不是很尴尬吗?”
“啊?!”沈朝颜恍然,但想到裴真刚才那副yu言又止的表情,当下也明白过来。
“那他……不会有什麽事吧?”她问。
霍起倒是认真,思忖片刻才摇头道:“不好说。击鞠本就是项危险的运动,至人si伤的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就前朝,有个驸马就是在击鞠场上被马踢到了要害,啧!”
他一脸不忍地惋惜到,“後来那公主找了个理由,跟驸马和离了。”
“啊……”沈朝颜听得一脸唏嘘,倒是霍起话锋一转,问沈朝颜道:“可是你觉不觉得谢景熙……”
“我觉得啊!”没等霍起说完,沈朝颜抢白到,“他击鞠可是太厉害了!”
霍起白了沈朝颜一眼,继续道:“我的意思是……你见过镇北王萧霆麽?”
“啊?”沈朝颜被他这天南地北的问题问得一怔。
镇北王萧霆,是随太祖皇帝开国的大将萧牧的嫡长子。
萧家与太祖皇帝识於微时,而後相互扶持、南征北战,因着从龙有功,太祖皇帝开朝後,便册封萧牧为大周唯一的异姓王——镇北王,拥兵二十万,驻紮在安北都护府,成为突厥人不敢南犯的一道屏障。
沈朝颜当真思忖了一番,才回他道:“镇北王在时,常年驻守安北,我又没去过,怎麽会见过他?”
霍起“嗯”了一声,没再继续问下去。
因为昌平十五年,突厥新可汗突然带兵南下,从代州、易州大举进攻中原。为守两州,镇北王先後调出jg兵十五万驰援安北各城,导致镇北王所在的受降城兵力薄弱。
突厥得知此消息,不惜动举国之力猛攻受降城,甚至调出jg兵三十万,对其发起倾城围剿。
镇北王久等不到朝廷援兵,曾向驻守北庭的霍连求援。然时值危情,霍家自顾不暇,再说没有朝廷调令,霍连不敢私自出兵。
最後,还是曾任镇北王麾下中郎将的谢钊,也就是谢景熙的生父谢国公,冒着违抗圣令、擅自调兵的风险,千里驰援受降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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