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一念一伤凄苦身世
陆九霄扬着嘴角,拿过一旁的樱桃煎递到了槿清的面前,言说道:“吃个樱桃煎解解苦。”
槿清一愣,有些迟疑,但口中的苦涩味道实在难以忍受,她抬起手,自陆九霄端起的盘中拈起一颗樱桃煎送进了口中。
酸甜味道霎时间在口中四溢开来,逐渐取缔那药的苦涩味,槿清紧皱的眉头舒展了开来。
陆九霄见她眉头舒展,笑意越发深了几分,将那碟樱桃煎放回了原处。
槿清的昏昏沉沉的脑子逐渐清醒,视线随之落到了自己身上穿着的衣裳,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自己的衣裳是什么时候被换的?
槿清一个激灵,猛然抬眼看向了陆九霄。
陆九霄当即明白了她的心思,敛住了笑意,严肃道:“你的衣裳是我让女使帮你换的。”
槿清闻言,肉眼可见的放松了下来,继而便暗怪自己不应当,人家救了自己,自己竟还觉着人家是登徒子一般。
见槿清并未将他当做趁人之危的登徒子,陆九霄亦是肉眼可见的放松了下来。
身后的清风好一阵尴尬,走吧,自家殿下还没下令,不走吧,怎么就觉着自家殿下和这姑娘这般的情意绵绵呢……
槿清醒了以后,陆九霄被她那双乌溜溜的荔枝眼眸看上了几眼,那种离不开她的感觉竟越发的重了几分,连他自己都不知那是为何。
沉默了片刻,陆九霄开言道:“看你的模样应该是哪家的姑娘吧!你告诉我令尊的大名,我送你回去。”
言说着要将这姑娘送回家中,陆九霄的心中是一阵不舍,可总也不好将她这样不清不楚的留在身边吧,还是将她送回家中再名正言顺的提亲才是……
提亲二字的乍现,让陆九霄心中一怔,他……怎的就想到要提亲了……
陆九霄望着槿清的眸光深邃了几分,心中只觉得与她成亲是势在必得的事一般……
槿清不知陆九霄的心思,但陆九霄的问话倒也让她灵光乍现,她在那个家中受尽了非人的折磨,昨日里她为了躲避水寇而跳下了洛河,竟是被眼前的男子所救,自己的亲生爹爹与那嫡母只在意嫡姐,只怕是根本就没发现她不见了。
既然如此,她如何不借着这个机会离开那个家……
想到此处,顾槿清迟疑道:“我……”
陆九霄见她迟疑,只觉着她是害怕自己不敢透露身份,正欲开言为自己解释一番,清风却先一步开口道:“姑娘你莫怕,这是璟亲王殿下,可不是什么歹人。”
槿清一听,当即抬起来头,荔枝眼眸中满是惊讶的看着陆九霄,陆九霄笑了笑,顺着清风的话言说道:“不错,我确是璟亲王陆九霄,你莫要怕我,我一定将你平安的送回家中。”
槿清越发惊讶了,陆九霄生怕她仍要将自己当做歹人,急忙亮出了自己的腰牌与她看。
槿清望了望那纯金打造的腰牌,眼中的惊讶只增不减……
回家?被璟亲王殿下送回家?且不说璟亲王殿下的身份,单凭她被一个男人送回家的这件事,爹爹与嫡母便足以将她冠上一个败坏家风的名头,一顿毒打定是逃不了的……
槿清尚不知晓嫡母对她存了如何歹毒的心思只想着逃不开一顿毒打,若是她真的被一个男人送回家,只怕是逃不过以着败坏家风的名头直接乱棍打死。
一想到要被毒打,槿清越发害怕了起来,她神情为难,一双小手抓着被头越握越紧。
陆九霄见她这副模样,越发不解,只当她对自己的身份存疑方才会如此,继而解释道:“姑娘不必担心,我……”
“不!我不回去!”槿清急言打断了陆九霄的,神情慌张惊惧,慌乱的一把抓住了陆九霄的手臂,哀求道:“我求求你!不要送我回去!”
陆九霄一愣,眼见着槿清犹如受惊吓的大白兔一般,便犹如有人拿着椎子在他心尖上扎了一下一般,他急忙侧目对清风道:“清风,你先出去。”
“是。”清风应声退了出去。
房中只剩下槿清与陆九霄二人。
沉默了片刻后,槿清终于察觉了自己这般握着男人的手臂甚是失态,急忙松开了手。
槿清慌忙的撤了手,陆九霄心中隐隐有些失落,见着槿清那般惊惧的模样,他忍不住问道:“姑娘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可否与我说说?”
陆九霄一向是自称本王的,可他面对槿清,下意识的便自称我,而槿清听着他这一声又一声的我,只觉着他定是个平易近人的王爷吧……
只是槿清在家中的遭遇始终是伤心事,人若提起伤心事,总是没那么容易开口的。
槿清嚅嗫着,迟迟没有开口,陆九霄的眉头微皱,试探道:“你……还是对我心存疑虑?”
“不是的!”槿清急忙否认道,咬了咬唇,最终还是将自己这十几年的遭遇通通告诉了陆九霄……
提及伤心事,槿清满面落泪,那粉嘟嘟的桃花面,悬着晶莹剔透的泪滴,犹如雨后那悬着露水的粉荷,陆九霄眼见她这般模样,耳闻她所言之事,直觉着心中被狠狠的拧了一把,想不到她这么多年竟然是这样过来的……
九霄忍不住一阵恨意,恨她那犹如豺狼饿虎的父亲与嫡母,也恨天意为何没让她早一点遇上她……
槿清说完了往日之事,抽泣一声,抬眼哽咽道:“殿下,我求您,千万不要送我回去,我……我再也不想回那个家里去了……”
“好。”陆九霄毫不犹豫的便答应了下来,面对身世如此清苦的可人儿,他如何还能将不说得出口?
见着陆九霄应允,槿清松了一口气,忙不迭的便要道谢,陆九霄却先一步问她道:“那你可还有去处?”
那噙满泪水的眼眸随之一黯,槿清摇了摇头,继而急忙忙的慌乱道:“殿下您放心!我绝不会赖着您的!我……我这就走!”
话音一落,槿清掀开被子下了床,穿上绣鞋便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