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节
若是圣上英明,定会派人求和。
城墙下。
钟楚骑着一匹白色骏马,身着红色劲装,外面套着金色的盔甲,后面披着红色的披风。她的头发高高竖起,乌黑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晃荡在空中。她的表情严肃,凤眼凌厉,浑身上下充斥着睥睨苍穹的气势。
赵将军见他没拿那把长枪,心中松了一口气,却没有注意到钟楚右侧挂着那把长弓。现在在西野国将士们的眼中,钟楚的那把长枪都堪比神器了。在战场上,钟楚一枪一个人头,简直就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大夏的将士们看着这片土地,满目疮痍。这片土地上流满了同胞的鲜血,战友的身躯。他们通过尸体上残留的衣物,认出自己的战友。有的尸体被埋在尸体下面,有的尸体已经手脚残缺。
钟楚翻下马,与将士们一同,一点一点从地上刨出战友的尸体。
几个时辰后,众人才将所有战士的尸体刨出来。
钟楚眼神坚毅,抱着一具面容模糊,右手缺失的尸体,一步一步走向自家城池。
“众将士们听令!”她的声音冷静,却莫名地振奋人心,“带着我们的战友——回家!”她的脸颊上沾染着已经发黑的血迹,却丝毫不损她的气势。
“下官听令!带着战友们回家!”将士们的表情似笑似哭,声音振奋。
围在外圈保护他们的骑兵也勒起缰绳,骏马在一旁嘶叫,似乎都在为战死的将士们哀鸣。
待他们让战友入土为安后,天色已经黑了。钟楚身上满是血迹,却因为穿的是红衣,显得她身上的衣物更加鲜艳了。
她骑着马,领着战士们在西野国城门前。她的表情冷漠,如同地狱中的修罗,让赵将军掌心冒着汗意。
钟楚望着站在城墙上的赵将军,嘴角微微勾起。她没有说任何废话,直接拉起身侧的长弓,瞬间三箭齐发。赵将军来不及躲避,临死前瞳孔一缩,三只箭齐齐射入他的喉咙,当场毙命。
死之前他心中想的是,他为什么要来城墙上观看呢?
钟楚高高举起弓箭:“唯有西野国主帅的鲜血,才能祭奠我大夏将士的英灵!”
“英雄气概,千秋凛然。英勇无畏,英灵永存。”钟楚的声音激昂。
“英雄气概,千秋凛然。英勇无畏,英灵永存。”将士们的声音像是能冲破苍穹。
钟楚高声喊着,以告慰天上的英灵,而其他将士则是大声地跟着喊。此时此刻,他们的脸上都是愤慨与怒气。
西野国主帅死了,城内很快就乱了起来。但钟楚却没有趁机而上,她看着乱糟糟的西野国城池,眉眼冷凝。
迟早有一天,她会为死去的将士报仇。
她勒着缰绳,调转身体,又望向京城的位置,眸光渐深。
无论是这个世界,还是她的主世界,她的父亲都是忠心耿耿,最后牺牲。在主世界,她的父亲是英勇战死,他们的国君是个仁慈英明的君主,战败也是因为环境所致。而这个世界,她的父亲确实因为阴谋诡计,被人算计而亡,凶手恰恰是他衷心的国君。
这样一个多疑、无情又昏庸的人,不配为帝王!
钟楚可以忠君,但不能忠无用之君。
既然文帝不仁,那就别怪她无义了!
“将士们,我们回城!”
钟楚走在最前面,将士们都追随在她的身后,望着她的目光满是崇敬与痴迷。
大夏国的士气低迷了很长时间,如今是钟楚带着他们走出困境。刚刚又做出了那样热血的事情,这样一个强大、包容又爱将的将军,谁能不喜欢?谁能不敬佩?
刚刚的那一幕,广茂将军都看在眼中。现在,他才真正被钟楚所折服。他已经老了,和年轻人相比,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热血。
他看不出钟楚心中所想,但若他是钟楚,定然也不会放过无情无义的文帝。
罢了,他就是一个“无能”的将军,将军队交给有能力的钟楚手中,也算是对得起百姓了。
至于王室如何,就不是他能管的。而这里天高皇帝远,陛下也管不着他。
京城。
四皇子极其期待今日的早朝,因为他已经安排人参钟楚一本。若是事情进展的顺利,钟楚就会成为他的替罪羔羊。他不仅能解了禁足,还能获得父皇的奖赏。
正如他所想的,朝堂上正在批判钟楚。
“陛下,此次四皇子遇到伏击,下落不明,就是因为盛国公世子支援不利。臣以为,应该召盛国公世子回京,治罪于他。”
“那钟楚自小就是一副纨绔样子,臣以为他去了边疆能收敛几分那顽劣性子。却没想到,他会酿成如此大祸。臣以为,就算不治罪于他,也应该召他回京。若是他继续留在边疆,定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大错!”
“有钟楚这样的将领,真乃我大夏百姓之祸啊!”
“这钟楚竟然还不知悔改!”
“盛国公一世英名,竟被他的儿子给毁了。”
“唉,盛国公什么都好,就是太过溺爱他这儿子。竟生生地将他儿子养成了这幅样子,实在是盛国公的不幸啊!”
在众臣的议论之下,文帝双眼微眯,神色不明。
此时,有个长相斯文,浑身充满着书卷气的二品官员站了出来,恭敬地说:“启禀陛下,正如各位大人所说,钟楚确实不堪重任。边疆是广茂将军掌军,他也了解钟楚的尿性。定不会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钟楚这个黄毛小儿,你们如今将所有的过错推到一个纨绔子弟身上,脸皮甚厚啊!”
此人是户部尚书谢察,他是钟楚母亲的弟弟。但自从盛国公夫妇死后,谢家与钟楚的来往就少了。自从钟楚去了边疆后,谢家就和钟楚彻底断了联系。
以至于他们忘了,钟楚在朝中不是无人护着,他还有一个正二品的舅舅!
文帝依旧没有说话,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此时,张丞相道:“谢大人是钟世子的舅舅,如此发言是否有失偏颇。”
谢察嘴角噙着一抹冷笑,那张本来清隽的脸多了几分凌厉:“我与那钟楚十五年未见,那点情分早就消失殆尽了。如今不过是见不得你们将责任推脱给一个无知小儿,你们就忍不住跳脚了?”
这番话丝毫不给张丞相面子,将张丞相说的面红耳赤。
这谢察向来毒舌,不说话还好,若是说话定会将人怼得哑口无言。
还无知小儿?那钟楚十六岁去了边疆,在那里待了十五年,如今已经三十又一,怎么在谢察口中就是个无知小儿了?
现在看来,这谢家虽与钟家生分了,但到底还是有几分血脉亲情的。不过,这亲情有多有少就不一定了。而且,这谢察一向不做无用功,没准这次就是为钟楚说话,也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此时,周翰林说道:“那钟楚怎么也是个三十多岁顶天立地的男儿了,广茂将军惜才,定会给钟楚机会。钟楚这次出错,定然是没把握好这次机会。”
大皇子也不甘示弱地说:“广茂将军虽然惜才,但也知晓钟楚有几斤几两,定不会将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他来办!”
其他皇子也都为钟楚求情。
当然他们不是为了钟楚,而是为了打压四皇子。
此时,外面忽然来报,使者语气兴奋:“报——边疆大捷!”
被杖毙的皇子外室女儿(6)
文帝看着朝堂上各怀鬼心的皇子与臣子, 心中只觉得愤怒。
他还没死呢,他们就惦记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