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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节

 

她知道自己定会走上这条路,她就是这样一个人。

叔侄二人沉默对坐,久久不语。

“天色已晚,该歇息了。”

“嗯,明日再说。”

云昭默然起身,将赵宗元送出门。

过了门槛,他忽地想起了鬼神的交待。

“咳。”赵宗元立在门外,认认真真开口道,“太上尊者,金质玉相神清骨秀,修为超绝天下无双。”

云昭:“……”

东方敛:“……”

您可真会挑时候!

送走赵宗元,云昭神游般回到卧房。

刚踏入屋中,便觉眼前一花。

只见那床榻之上,竟然端端正正供着个阴神。

神身戴着狐面书生的面具,不知道是不是忘了摘,一身白袍,当真是神清骨秀的样子。

东方敛盯着自己的身体一阵冷笑,漆黑的瞳仁里幽幽泛起冷光。

云昭简单洗漱,爬上床榻,离他远远的。

她独自拉被褥盖上,没拍身侧让他进来。

鬼神虽是那么说,但他终究没有关于那块玉牌的记忆。

——你想得美。

——也不是不行。

多好啊。

在他恢复记忆之前,她绝不会再对他的身体……

身体骤然一轻。

云昭只觉一阵眩晕,回过神时,她竟被捞出了被褥,整个人都坐到了他的身上。

“……”

眼前忽地出现那张戴着狐面书生面具的脸。

他轻易便抓着她,把她抱成了一个叫人脸红心跳的姿势。

不等她回过神,身上忽一凉。

衣裳没了。

云昭:“东方……”

一只坚硬冰冷的手掌摁住她的后颈,将她的脸压到他的肩上。

她骤然失声,怔怔侧眸,看到面具下些许如玉侧颜。

心跳迅速加快。

他动作太快,只呼吸之间,那只轻易能留下手印的大手已抓住她的腰,缓而坚定地将她压坐向他。

“东方敛……”

她发出气音。

极致的坚硬与极致的柔软。

碰到了。

他分明拥有非人的恐怖的速度,但这一瞬间,竟是意外地迟来。

她不知道他在等什么。

呼唤那个鬼神,也不见有回应——当然她也不确定自己究竟有没有发出声音。

呼吸渐急。

她试着挣了挣,发现这个家伙将她困得很紧,没有回旋余地。

她有的选择只是——快一点坐下去,还是慢一点坐下去。

摇晃无助

云昭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他、没、脱。

她的脸颊贴着他的肩,他肩上有柔软的布料。

他穿着一件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白袍,戴着个狐面书生的面具。

而她离开被褥的时候,顺手就被他扯掉了衣裳。

他衣冠楚楚人模狗样,她却不着寸缕坐在他身上。

云昭气死了。

她扑腾了两下,非但没能挣脱,身体反倒不自觉地往下沉陷了小半寸。

她整个呆滞住。

那少许抵入,清晰分明。

心跳骤然错乱,呼出一道失控气流。

云昭微微睁大双眼——他不是还穿着袍子么?怎就与她碰到了?是掀开了还是怎样?

她本能想要低头去看,却什么也看不到。

他那硬玉般的手指摁着她后脖子,把她压在他肩膀上,她想挣开,脸颊却只在他肩上蹭了蹭,仿佛亲密撒娇。

这个阴神,力气太大,手又重。

她脸动不了,身体也动不了——他另一只手抓着她的腰。

他看着瘦挑,骨架却大,玉竹般手指远比普通人要长,手臂也是。

他只是不经意地捏着她后脖子和侧腰,却把她整个人都困在他冰冷坚硬的怀抱里,一动也动不得。

强大、非人,极其危险的掌控感。

一时都分不清是要与她亲密还是要取她性命。

云昭脊骨都麻了。

新婚那天,一切来得太快,她都没反应过来就被鬼神拉进了幻象,虽然有身体感受,但少了视听,冲击便没有这么直观强烈。

而此刻,她就这么坐在他怀里,紧挨这么一具不可抗拒的神躯。

她用力偏头,只能看到他戴着面具的侧脸。冰冷完美,一动不动,犹如一具漂亮的偶。

危危欲坠,风雨欲来。

她的心脏越跳越快。

很快,那少许陷入之处,就像被逼迫欺碾的花瓣似的,一点一点催出清甜的露。

云昭艰难呼吸,尽力让自己发出平静的声音,唤那个鬼。

“东方敛……你这神身怎么回事?”

“东方敛你人呢?”

依旧没有回应。

她视线匆匆扫过四周,呼吸忽一滞。

此刻她才发现,他竟是倒坐在卧榻边缘,半悬着身。

他身躯挺拔,肩背端直,她的脸颊伏在他肩膀上,视线顺着他的后背往下落,心神便蓦然一空,直直望到了地面。

她坐在他身上,双腿空悬在他左右,不上不下。

她试着晃了晃腿,碰不到任何能落脚的地方,只在他的衣袍上蹭出了簌簌声响。

这情形实在是……

脸庞与耳垂渐烫,如同有火在烧。

此间感受难以言喻。

心是悬空的,周身没有支撑、没有平衡,全部的着落处,都只与他相接。

除此之外无着无落,令人心惊肉跳。

她很不习惯,心下微慌,想要抬手抱住他,肩臂却被他不经意的动作箍在了身侧,只有小臂以下能够小幅活动。

她手指微颤,抓住他身侧衣料。

那白袍宽大轻薄,抓在手里摇摇晃晃,并不能借力支撑。

她心惊地发现,周身上下最稳固的支点,竟是最危险的那一处。

“东方敛……”

她的嗓音隐约有一点颤抖。

环视一圈,屋中依旧不见鬼神的踪影。

露华渐浓,她的身躯开始不由自主地往下陷落。

若不是他与她身形差距大,承受起来没那么容易的话,恐怕已经一坐到底。

她下意识挣动,小腿轻轻磕到了榻缘,非但没能借到任何助力,反倒令自己陷得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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