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
至一品,也能给云氏再提一提这诰命夫人的品衔,这都是不相干的。
雪浓这才稍安心。
按着规矩,每月初六,命妇都要进宫觐见,雪浓自然得去,明个得跟着云氏入宫,今晚上先把要盘的账清一清。
这么看了有小半刻钟,金雀慌忙进屋,“夫人,二爷和大姑娘吵起来了。”
雪浓错愕,沈宴秋素来让着沈云香,这怎么还吵了,便问为的什么事情。
金雀与她说了经过,原来是韩文海中邪,沈云香求沈宴秋来想办法救人,结果沈宴秋要沈云香同韩文海和离,这才吵起来了。
雪浓要头疼了,韩文海一个大男人找什么借口不好,偏找中邪这样荒诞的由头,不就是不想呆在国子监里读书编出来的,沈云香还信了,回来叫沈宴秋给她想办法,这么没主见、不上进的男人,沈宴秋要沈云香和离是为沈云香好,可惜沈云香不会领情的。
雪浓收了礼单和账簿,起身去看看,正才走到书房门口,见沈妙琴也在门口站着,不敢入内,瞧她来了,小声道,“二哥哥是真生气了,逼着云香姐姐和离,不然以后都不许她回来了。”
雪浓顿然,道,“今儿到晚间才消停,妙琴姐姐带着身子怪累的,你先回去睡吧,这儿有我呢。”
她是管家的一把好手,又善料理琐事,沈妙琴也确实累了,遂先回房去。
雪浓在门口听着里边儿,沈云香在哭,“二哥哥如今坐享齐人之福,哪里在意我这个外嫁的妹妹,二哥哥三言两语就要我跟文海和离,他现今中了邪,我要是跟他和离了,他还有什么活路?”
沈宴秋冷道,“他的爹娘叔伯还没死,轮不到你来管他身前身后事,你嫁给他是做他的妻子,不是给他做母亲,你想清楚了,他今日能以中邪搪塞你,明日也能假借别的借口拒读,这样的男子,你有什么可值得留恋的?”
沈云香道,“我知道文海不成器,但有我鞭策他,他总能长进些,二哥哥如何了解我的心思,我做姑娘时,在家里常受委屈,嫁给文海以后,我才有了家,文海和公婆都对我很好,我脾气差,他们也能包容,我们在四川饱受战乱,也是同甘共苦过来的,叫我怎么舍得跟他和离?”
沈宴秋面无表情,“好,你可以走了。”
这样的冷脸,沈云香只在五年前嫁人那天看见过,沈云香心下一慌,忙道,“二哥哥,你真恨心到这地步,文海若真撞邪死了,我们孤儿寡母可怎么活?”
沈宴秋已经不说话了,从座上起来就朝外走。
沈云香匆忙要跟上。
雪浓这时入内,见沈宴秋皱着眉头看自己,她抿着笑拉他坐回座上,自己也坐到他身侧。
沈云香见她来,心知也许从她入手成,便又委委屈屈的求到她头上,“殊玉,你也是女人,你应该最知道我的心,快帮我劝劝二哥哥吧,文海若再耽搁,就怕真要被邪祟给折磨没了。”
雪浓掬着笑道,“宴秋也不是降妖除魔的神佛,云香姐姐真想救人,不该上寺庙烧香拜佛吗?”
沈云香噎住。
雪浓又道,“云香姐姐也别怪宴秋狠心,文海姐夫明显是不想读书躲懒,你却当了真,就像宴秋说的,他不值得你如此对他。”
沈云香呐呐着道不出话。
“你舍不得他,不愿和离,可那天大家都在场,他可是说情愿跟你和离的,”雪浓缓声说道。
沈云香萎顿道,“那只是他一时气话,他不是真想跟我和离。”
“这好办,云香姐姐若愿一试,就叫宴秋去试试文海姐夫,看他到底是不是真中邪,要跟你和离是不是一时气话,”雪浓佯做给她出主意。
沈云香却犹豫了。
雪浓道,“文海姐夫一直以来都依靠着云香姐姐,他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云香姐姐爱他就该想清楚,难道要把他当孩子养一辈子不成,便是真当孩子,他瞧着也不领情,若他真开口要和离,云香姐姐不若放手和离,且看看他和他家中老小离了你如何过活,将来他若有长进,云香姐姐再回去也不迟,若他不愿和离,云香姐姐不也能看出他对你的真心?”
沈云香一细想,觉得她说的有点道理,若韩文海假借中邪来躲读书,也得让他吃吃教训,凭他还敢跟她和离不成,那韩家根本离不得她。
于是雪浓请沈云香进旁边抱厦喝熟水。
这头沈宴秋也叫人去把韩文海叫过来问话,雪浓使了金雀去听话,随时传过来。
才有片刻,金雀忙忙过来,直说沈宴秋三言两语就把韩文海给试出来了,果然是躲懒,根本没中邪。
雪浓看了看沈云香恼怒的神情,让金雀再去听话,不一会儿金雀再回来,道,“二爷就问大姑爷愿不愿和离,大姑爷毫不犹豫就说了要和离,说自己……受够了大姑娘。”
沈云香此时此刻已怒急,“他要和离便和离!我离了他难道还会死不成!”
随即就嚷着和离。
雪浓赶紧给金雀使眼色,金雀去了又回,说沈宴秋应允了和离,韩文海写好和离书就忙不迭离开了沈家。
沈云香终是没绷住大哭,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几年在韩家劳心劳力,还给韩文海生了一双儿女,他怎么就不念着一点情分,说和离就和离了。
雪浓耐心安慰了一阵,才让她恢复平静,她也不是善茬子,既然韩文海要跟她和离,那京中的宅子是沈宴秋给她买的,必不能再让他住,这都不用她说的,雪浓给她办的妥当,直接从家里调派了十多个孔武有力的小厮,去宅子里打发韩家搬走,过夜都不行。
沈云香才稍稍解气,自回二房住下了,小柳氏纵有微词,可这女儿都和离了,那也只能在家里住,小柳氏也忙着给她再张罗亲事,这都由得她瞎忙活去了。
大房这头清净下来,雪浓也跟着沈宴秋回房,沈宴秋先去沐浴,回来搂着雪浓睡倒,神情凝重道,“延平侯府闹鬼那事儿我查了,也没查到底。”
雪浓听得懂,凭他的本事,一定是将周氏的行迹以及与周氏有来往的人都查了一遍,但这样也没查出周氏与延平侯府那事有关,可见周氏不好对付。
雪浓卧在他肩头,喃喃道,“文海姐夫这次又说自己撞邪,若有心人引导,就会说是我或者你害死了沈宴秋,这招歹毒的很,分明我们都是无辜的,却揪着我们不放。”
沈宴秋拍拍她的背,要笑不笑,“谁说我是无辜的?”
清早上, 雪浓穿好诰命服,跟随云氏入宫觐见,这是雪浓第一次作为沈宴秋的夫人, 入宫见宫中高位妃嫔。
她们随众命妇是在景阳宫见的四妃, 雪浓做姑娘时也来过宫里见过她们, 所以彼此也算能说上话, 无非是问候几句,再赏些东西, 便该告退出宫。
这是原有的规矩, 但今儿个却没走成, 雪浓随云氏告辞以后,出景阳宫没走多远,又被请回去了,等回来景阳宫, 景阳宫内其他三妃都散了,只剩端妃。
新沏的茶水端上来,端妃热情的叫她们喝茶,两人便知是有事,顺着她的话喝茶,再听她揣揣不安道,“本宫原不该跟您二位说这种话, 但本宫也实在找不到旁人来说了。”
皇帝刚成年时,沈宴秋为首的内阁辅臣为皇帝择选的皇后人选,就是端妃,端妃的娘家是魏国公府, 出身很是高贵,人又娴淑沉静, 只可惜不得皇帝喜爱,入宫仅得了妃位,这几年也无所出,皇帝已不怎么去她宫里了。
端妃道,“这一个月,陛下流连储秀宫,储秀宫那位如今身子重,根本不宜再侍奉陛下,况且陛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