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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香泽

 

风荷不知自己被人带到了哪里,明明已是夏季,这地方却凉得如秋天一般,高声喊了几句,也无人应她。

手脚一应被束着,只是用的并非是麻绳,而是寻常姑娘的丝帕,系得不紧,却又算准了她解不开似的。

风荷0不准这人想做什么,用力地向外挣了挣,却丝毫无济于事。

心中燥火渐起,又想到那人指不定躲在哪里看着她g着急,一时冷静了下来,挣扎着往后退了退,靠在了不知是门板还是什么东西上面。

风荷思忖片刻后,冷声道:“别躲在那儿偷看了,像个傻子一样。”

果不其然,这边话音才落下,便听见几步之外的地方传来细微的啧声。

那人果然在看着。风荷道:“你想做什么?”

他不答。

风荷有心引他说话,便把平生所知粗言hui语搜罗出来骂了个遍。可是那人听后除了一声轻笑,并未发出任何声音。

“我记得你。”风荷倏地直起身子。

“卫漪在哪?”

坐在不远处的冯榷也直起了身子,惊疑不定,“嗯?”

这小nv郎是怎么知晓的?

他虽未张口询问,自己在心中却已联想起许多回忆,并做出了一通合理的解释——他曾佯装病人去过这nv郎的医馆,当着她的面打趣卫漪,只是不知她是如何将他记住的,难不成真是因为他方才笑了一声吗?

冯榷对这结论将信将疑,故意压低声道:“卫漪是谁?”

“我养的小狗。”

冯榷噗嗤一笑。

“你将我抓来的时候没有瞧见吗?原本是跟着我的,你把我的狗弄丢了。”

风荷咬牙切齿道。

这人,分明就是之前来医馆作怪的江湖骗子!

那日冯榷去医馆胡闹了一通后便洋洋得意地离开了,殊不知在他走后,卫漪便把他的来历事无巨细地与风荷说了一遍。

因着怕nv郎对冯榷生了兴趣,便故意将他说得极坏,风荷听后果然义愤填膺,愤懑道:“这样虚伪的人,当初救他做什么?”

“我……”

卫漪见惹了nv郎生气,又不免愧疚自责,风荷知晓自己话说得重了,当即亲了亲他,软声哄道:“你是极好的郎君,救人是善事,我不该这样说你。”

思及此,风荷对冯榷的印象又差了几分,隐忍道:“不知我哪里得罪过你,但是我的郎君曾救过你一命,你若尚有良知,就不该忘恩负义。”

冯榷大笑道:“你的郎君是谁?”

风荷并不接他的调侃之词,一字一字道:“三年前在庐西县救你的人。”

这一层都被点破了,冯榷也不再装傻,只在心里暗啐卫漪:这傻子,自己对nv郎掏心掏肺就罢了,把别人的心和肺也一起掏了。

风荷心中只想自救,遂不愿与他过多攀扯从前事,抿了抿唇,又道:“听闻江湖之人大多重义气,心x也开阔,不如我们一笑泯恩仇,可好?”

他不应,风荷试图继续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听闻江湖上打打杀杀都是寻常事,你去过絮子街的医馆,便应该知晓我师父是江宁府的名医,这世上便没有她治不好的伤病,你放了我,既全了义气,又得了一条这样好的人脉,岂不两全其美?”

“若是你一时生活窘迫,也可以到医馆去,暂且将它做容身之所。”

冯榷嗤笑,“我要是个穷鬼,倒不如直接把你这nv郎卖了,细皮nengr0u又伶牙俐齿,定能得个好价钱。”

他揶揄的语气实在可恨,风荷虽恼,却只得隐忍道:“我是个瞎子,谁会买?”

冯榷一时语塞,想解释些什么,又听见那nv郎话锋一转道:“我虽是个瞎子,却是我师父的宝贝,便是你待价而沽,也找不到更好的‘买家’了。”

“你这nv郎,倒是会忍辱负重,居然替绑架你的山匪掂量价钱了。”

冯榷站起身,“不过,若我真是图财的山匪,你的前路或许还敞亮些。”

风荷心疑,道:“你这话是何意?”

“意思是,但愿你将来也像这般机灵,莫要和你那傻情郎做一对抱团赴si的野鸳鸯。”

野鸳鸯?

风荷不知他在说些什么,略一思索后神se凝重地问道:“是别人让你抓我来的?是卫漪的仇家吗?”

冯榷不置可否,风荷试图再次询问时,他已经走到了门口,略一侧身,便看见神se莫名的月偃楼楼主站在几丈之外的黑暗之中,冯榷心底发瘆,于是错过他的目光,又将门打开了来。

楼主斜乜他一眼,随后转身上了楼。

“把人带上来。”

冯榷闻言旋即折返回去,一边擦着冷汗,一边在风荷身旁蹲下,伸手去解她脚上的丝帕。

“那人是谁?”

风荷自然也听到了方才屋外的声响,问道。

冯榷将帕子解开,托着手臂把人扶起。风荷蹙起黛眉,犹豫几息,还是低声道了句谢。

“莫管他是谁,你且听好了,待会见了那人,千万不要以言语激他。”顿了顿,又道:“这人脾气甚为古怪,你……”

话锋一滞,低叹两声后,到底是没将话说全。

这楼主向来疯癫古怪,他尚且0不准他的x子,更遑论这莽莽撞撞的小nv郎。

冯榷把风荷推到楼梯前,“万事小心。”

雪洞一般的落拓冷寂中,骤然有诡谲的幽香侵来,似万千透明蚕丝将人悄无声息地困裹住,风荷心中一悸。

“你是谁?”

“为何要带我来这里?”

一室阒然。

直到她踏上最后一层阶梯,在几丈之外忽然有人出声道:“蠢货。”

这人语气不耐,夹杂着几丝冷嘲的意味,莫名有一种稚童闹脾气的荒诞感,风荷倏尔间陷入了茫然,后又听他骂道:“蠢货,过来!”

风荷一时无言,循着声音的方向缓缓走过去,在他身前站定。

楼主居高临下地将穿着娇俏的少nv睨视了一番,冷笑一声,嘲讽道:“没心没肺的nv人。”

一连被骂了三次,风荷并未觉得恼火,只是好奇这人难道和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不成。

nv郎的平心静气让对面的人更为烦躁,语气添了几分疾厉,“你的情郎都不要你了,你倒是过得自在。”

乍然听见卫漪的消息,风荷忽地心脏揪紧。

“与、与你何g……”

话音未落,那人手中的握着的竹扇飞掷而出,打在风荷的腿弯处,nv郎顷刻间便被迫伏跪于地,想起身,却被他喝住,“跪着。”

风荷跪坐下,他却仍不满足,冷冷道:“向前挪两尺。”

风荷心中虽已经将这人千刀万剐,却还是被迫忍气吞声,懑懑地挪过去。

“叩首。”

这人简直是疯子!风荷气得头昏,忍不住驳斥道:“你欺人太甚……”

下一瞬,一柄匕首飞过来,直直cha在一侧的地板上,风荷憋屈地叩首,“这样你可满意了?我与你无冤无仇……”

“无冤无仇?我劝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装傻,你的好情郎失踪了,你猜猜,我找你来做什么?”

楼主居高临下地看着面se张惶的nv郎,几乎是咬牙切齿,一字一字道。言语之中昭示的怒火让风荷心口一灼,“你认识卫漪……”

“你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吗?”他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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