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
说话。
"你自己选吧小乖,跟谁一起。"靳祈说。
按照原来的想法,我是想跟陆宜一起走的,可是我好像很久没有见到靳祈了。我居然有点想念她。我想起她出院那天说要给我一个惊喜,可是我并不想看她出院,于是那天没有去。我觉得她待在医院里是安全的,我每天放学都可以见到她,安静地看书的她。出院之后她又会变成疯狂的,无法理解的靳祈。我不知道要做什么选择。
电话及时地响起。我接起。是尹莲,她问我晚上想吃什么。尹莲做饭很好吃,但她很懒,只有偶尔兴起才会做饭。但自从我学习越来越忙之后,她就经常做饭。她说我太瘦了,越来越瘦,看起来鬼气森森,我说我可能确实活不久了。尹莲说si亡是流浪,对活着的人来说。
"si去的人是幸福的,他们的不幸暂停在了si前一刻的痛苦里。"她说。
可是靳祈又说si亡是一片冻土,每天都要艰难地踏着它行走,别无选择,直到有天被冻si。
我跟尹莲说我要吃糖醋排骨。
"什么复杂玩意儿。"尹莲吐槽。随后她说:"算了,总之你早点回来吧。"
"好。"
我挂断电话,看着眼前的两人:"要不我自己回家吧,我得赶紧回家了"
""毫不意外地收获了两个无语的表情。
"算了,不为难你了。"靳祈说,"你愿意跟谁一起走就一起走吧。"
她说完递给我一个小盒子,说:"那天想给你的礼物,可惜你没有来。"
"再见了小乖,我们很快会再见的。"
车开始行驶,逐渐离我远去。
我一回到房间就拆开了靳祈那个jg致的盒子,盒子里是一个普通的x针,有点出乎我的意料。过去靳祈总是送我一些风格强烈的,夸张的东西,以此来让我更像她的玩偶。那些jg美的怪诞的礼物曾经不顾我的反对勒住我的身t,让我厌恶自己,厌恶这么奇怪的自己。然后靳祈会一遍又一遍告诉我这样不奇怪,这样很美丽。她那么痴迷。
一枚x针,图案是一只黑se的小狗,嘴里叼着粉se的ai心。我拿着它左看右看也没有看出有什么出众之处,它确实只是一个普通的装饰品,甚至不如盒子jg美。
"喜欢吗?"靳祈在电话里问我。
"为什么送我这个?"我没有回答她。
"没什么,这是救的那只狗的主人送给我的,我觉得挺好看的。"
"就转手送给我了?"
"嗯。你不喜欢?"她问。
"没有。"只是觉得你变了。可是从哪里开始变的呢?
晚饭。
尹莲问我好吃吗。
当然好吃。这不是废话吗?但尹莲喜欢听我说这种废话。她没吃几口就饱了,放下筷子让我多吃一点。我们吃的都不多,我们一样消瘦。
"尹莲,如果我觉得一个人变了,那我要怎么知道她是哪里变了呢?"我问。
"你在说谁?"
"我只是想这么问。"
"小郁,如果你已经发觉一个人变了,那她早就完全改变了,哪里都变了。只是整t还能拼凑出一个形状。"
"可我又觉得她还是她。"我说。
"因为你没有变,你还是会选择维持和她的过去,你还是你。就算你变了,你也察觉不到。"尹莲看起来有点出神,她像在回忆什么,又像只是单纯地走神。
"算了,"尹莲又说,"不说这个了。要高考了,感觉怎么样?"
"感觉累。"
"其他呢?紧张,焦虑,不安,高兴?"
"我选高兴吧,考完终于不用天天上课写作业了。"
""
高考。
我和一群赌徒一起踏上考场。除了热和拥挤几乎没有别的感觉。这就是高考吗?我所受的被赋予极大意义的折磨,就是为了这样的东西,炎热的两日,卷子,人,它把我过去的生活腐烂,而现在走出考场,我为终于撕下它而高兴。我终于明白尹莲为什么手舞足蹈,高考完那么高兴地嘶吼尖叫狂跳,抱住我亲吻。我终于结束了对于我来说毫无意义的几年,结束了和那些可恶的同学强制的群居,被迫组成一个团t。我拥抱来接我的尹莲,然而并没有抱住她,我的怀里被塞了一捧花,很大很美丽,香气扑鼻。她说回家吧小英雄,一切都结束了。
高考完的晚上,我收到了一堆人的晚饭邀请,可我谁都不想见。不想出门,不想说话,只想和尹莲倚在一起,随便看她觉得有趣的电影纪录片v,音箱传来歇斯底里的音乐,金属碰撞,五颜六se的乐器,歌手低沉的嗓音,嘶吼。我们陷进沙发里。她的影子慢慢覆盖我,我感受到她的重量,她的皮肤。她在啃食我,啃我的脖子,rt0u,我就是这样变成一棵被她啃烂的树,从小到大,从里到外都在腐烂。我的心脏分泌出眼泪,变得cha0sh。恍惚地,我看到尹莲手臂的肌r0u,她的手在我的身t里ch0u送,我被她的指节顶得上下摇晃,沙发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我的身t在尖叫。我让她用力,我诱惑她,t1an舐她,她的动作更加猛烈,我疼痛,疼痛又快乐。尹莲ch0u出手指,伸到我嘴里搅弄。我抬头看她,背着光,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y霾。
郁倩,留在我身边。她说。一遍又一遍。
我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早上,手机上又有一堆未读信息和未接电话。房子里只剩我一个人,游魂一样穿行在各个房间里。
尹莲发信息说她要去外省参加竞赛,这个周都不回来。
老师发信息说了各种没用的注意事项。
妈妈给我转了一笔钱祝我前程似锦。
叔叔给我转了一笔钱让我想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注意安全。
陆宜问我暑假想做什么。
靳祈说想见我。
秦湘的妈妈问我有没有时间和她聊聊天。
我又去见了那个nv人,在她们的家里。
确切来说是她的家。
短短几个月,她几乎吞没了这个家,成为实际的掌权者。秦湘的si使得病入膏肓的丈夫把留给秦湘的巨大遗产转移给了她,这些遗产加上她原本的gu份,使她变成最大的获利者。之后她将继子送出国。她终于获得他人难以企及的金钱和权利。
说起这些的时候,她的神情依然平静,就像我之前见到的那样,羸弱,苍白。
"你的愿望实现了吗?"我问。
"实现了。我很开心。"她说。
她又说:"你知道愿望是怎么诞生的吗?就像这样,好奇。我被迫嫁给一个b我大了一轮的男人,他有钱。他有钱到可以左右我的婚姻,c控我的家人。我想知道他到底多有钱,他有多大的权利。我待在他身边的时间越长,我就越想知道。直到他逐渐老去,我看到他的东西近在咫尺。"
"说起来,或许我还要感谢他。我在遇到他之前一事无成。他们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做,他们把我当成物品一样送出去我也不反抗,因为无所谓,我没有想要的,也就没有不想要的,我接受一切,因为拒绝一切。直到来这个男人的家里,这个宅子,我看到钱,从前并不在意的钱,它在这里堆积成让我难以想象的数字,我想知道有这些钱是什么感觉。没有想过怎么花这些钱,我只是好奇这种感觉。"
她回忆着以前的事。从她语言g勒的身影里,我看到一个年幼的尹莲,她笑着附和爸爸的话,去做父亲要求做的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