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
之后重物下落的声音砸碎了一切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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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秦湘很像。"她看着我,眼睛里带着一丝怜悯,"你们好像都注定要在这样的不安里走向毁灭。"
"当然,我希望你得到幸福。"
我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地板出神。
"要我带你去见秦湘吗?尽管这样的见面或许不是你想要的。"
"不用了。"我说。
我想秦湘没si,总是见面的人是难以si掉的,就像习惯难以更改。
我做了一个梦,我不知道那是梦还是想象。梦里靳祈坐在沙发上,把我的头枕在她腿上,她用g燥而温暖的手抚0我的头发,脸颊。我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她捂住我的耳朵说话,我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知道她的声音一节一节往外走。梦里我的眼眶g涸,没有眼泪。
从黑夜里醒来的时候我发现尹莲睡在我的旁边。她好像累坏了,蜷曲着身t,静静地躺在我床上。我仰躺着,看着天花板发呆。不知道过了多久,尹莲醒了。她也扭过身t,仰躺着,望着天花板。有一条漫长的河流穿过我们的生命,所以我们同时抬头,看向什么都没有的上方。
"你在想什么?"尹莲问。
"我什么都没想。"我说。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什么?"
尹莲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她说:"我想ch0u烟。"
"出去ch0u。"
"那算了。"
尹莲,我在想人会突然si掉吗?就像食物变质,水果发霉。我想这样对她说。然而si这个字像一个秘密,我最终无法说出口。
"小郁,你有特别难忘的前nv友吗?"
"可能有吧。"
"你一定对陆宜很难忘。"
"她变成前nv友完全是因为你们。"
"那范围再大一点,难忘的人呢?"
"有吧。"
"谁?有我吗?"
"如果一个经常出现的人突然不出现了,我应该挺难忘的。"
"那我应该不是难忘的人了。"
"因为你经常出现?"
"因为你会留在我身边。"尹莲笃定地说。
开学考试。
一如既往地,大多数人都考得很差。但郁倩考好了,名列前茅。陆宜记得,郁倩分明每次开学考试都考得奇差无b,成绩像玩滑滑梯一样落下,证明着她假期玩得多开心。陆宜压根不相信郁倩会认真学习,她不是有什么追求啊信念啊之类的人。然而这次陆宜神情复杂地看着领奖台上保持微笑的人。
她们开学之后就没有说过话了。郁倩甚至不是刻意避开她,她似乎终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眼里再也没有其他人。
那个nv人后来又对郁倩做了什么吗?
回忆起靳祈,陆宜自然地又想起那个带走郁倩的nv人,她想起郁倩假期过得并不好,因为那些人,还有她自己。那后来呢?后来还发生了什么吗?
陆宜想要得到答案,可是她和郁倩已经断联了。
又换位置了。这次按成绩排的座位,她们的新座位相隔很远。收拾东西的时候,陆宜看着郁倩yu言又止,而郁倩只是专注地收拾好东西,然后搬走。
这样不对,陆宜想。
下课的时候陆宜来到了郁倩的新座位。郁倩正在埋头整理东西。
"郁倩。"
郁倩抬头,露出疑惑的表情。
"跟我出去一下。"
说完她习惯x地抓住郁倩的手走出去。郁倩跟在后面,出神地看着陆宜抓住自己的手,眼睛里看不出情绪。
教室外,两人靠着墙并排站立。
"什么事?"郁倩先开口。
"假期的事,我很抱歉,我不该和那个nv人一起对你做那种事"
"没事。"郁倩开口打断了她。
"可是"
"真的没事。我现在并不在意。"
不对,陆宜想,不该是这样的。
"你假期后来还发生了什么事吗?"她问。
"没事,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切都和以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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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倩,"陆宜转头正视她,"你现在看起来并不好,为什么?"
"我很好,我还考了第三,不好吗?"
"不好,你不好"陆宜低头看着地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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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你好。"
语言已经流尽。
某种默契,陆宜感受到郁倩抬起头,于是她也抬起头,她们看向对方。那一刻她感觉郁倩会在下一个瞬间抱住她痛哭,郁倩的眼中有光在闪动,她的嘴唇微张。然而下一刻她又别过脸。"我没事。"她说。
然后匆忙地离开了。
我拒绝了陆宜。她大概终于对我失望了吧。有那么一刻,我看着她沉默的眼睛,我想开口对她说,秦湘si了。
陆宜,她si了,我曾经给她打过电话,不小心打给你了。就是那个人,你还记得吗?
然后我张口,发出沉默的反抗。我的声音说秦湘没有si,长期交换声音的人是难以si去的。
我被困在了狭窄的瘦长的电梯里。
还有什么?我。
我还有靳祈。只要我回到她的身边,我就什么都不用想,不用思考,只要按她说的做,她就能给我一切。有靳祈在我就是安全的,温暖的,g燥的。我想起她紧抱着我的手臂,想起她夜里的拥抱。
我要给靳祈打电话,我要找靳祈,我要最拥挤的拥抱。
我拨通了电话。
"小乖?好难得啊,你居然会主动给我打电话。"靳祈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
"你在哪里?"
"怎么,你想我了?"
"我想见你,现在。"
"你要高考了,不忙吗?"靳祈说。
靳祈在婉拒我?
"你不想见我?"我问。
"不是只是现在可能不太方便。"
我没有说话。我们的呼x1交错在电话里。靳祈以前不是这样的,只要我想,她随时都在,就像没有工作一样。
"唉"靳祈叹了口气,打破了僵局,"来见我吧,我在原来那个小区旁边的医院,你找得到的。"
"医院?你怎么了?!"
"没什么大事,只是出了车祸。"
只是出了车祸。
""我挂断电话。双腿发软。我在门边蹲下,捂着脸哭了。
我突然不想见靳祈了。
到医院。我按照靳祈发的地址找到她的病房,推开门,她正坐在床上看书,只是一只手被打上了石膏。
"来吃水果。"她指着病床旁边的一栏水果说,"学生送的。"
"怎么回事?"我坐到她旁边问她。
"出门被车撞了,倒霉。"她轻描淡写地带过这个惨案,"没事,只受了一点伤。估计在你高考之前我就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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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左手不太熟练地0我的头发。
"我给你削苹果吧。"我说。
"好啊。"她说着,合上了书,倚在床上颇为惬意地看我削苹果。
我削苹果的时候,门被推开了,我朝门口望去,门边站着一个抱着鲜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