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蜗居
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书架,座椅,床和床头柜显然已经有些岁数,灶台和浴桶是崭新的。这几样东西基本就是木屋全部的家具。这很符合兽人生活的规律,狩猎和进食都在野外,洗澡也可以随便找一条小溪解决。几件衣服叠在篮子里就足够,无需多余的衣柜。
多莉望向窗外,看到一些根j植物和水果晾晒在树枝上,应该已经有一段时间。灶台边上盛放盐糖面油的罐子都是满的,脚底的柴火也是整齐地一捆一捆码放,没有被人取用过的痕迹,看来这里近期应该没有人居住,但一直有人在细心维护着“随时便于居住”的状态。
羊崽像只小猪一样,抬起自己的鼻尖,在小木屋里用心地四处嗅嗅。历久的风流在每一个角落兜转,令她的感知雀跃,几乎可以肯定格里高利大公至少在这里住了六年以上,但时代久远。
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格里高利家族进入议会至少已经有了百年,据说大公这一支从祖辈就以贵族的身份延续至今。狼群教育孩子的方式相b其他种族能称得上残酷,但把一位家庭成员单独放逐到坟墓所在的荒山上六年?恣意妄为的甘迪显然没有经历过这种冒险,不然也不会成为自己的腹中餐。
床头柜是时兴过一阵的漆面h柚木材质,上面摆着一盏油灯,和一本薄厚适中的书。油灯上有一根簇新且价值不菲的灯芯,书的页脚却已经陈旧发h了。多莉小心翼翼地捧起那本书,封面上写着一行人类的文字——荒野的呼唤。兽人们依旧沿用人类的文字,但用的不多。他们天生不喜欢读东西,文字雕刻在建筑和墓碑这类东西上时,更多起到标志的作用。你不用记住一个字的意思,只要记住它长什么样子就可以。
多莉很讨厌她幼年时所处的那个修道院,但如果非要说它为小绵羊带来了什么,大概就是的习惯和巨量文字的掌握。自负的绵羊会觉得大部分兽人野蛮而不开化,也是因热ai看书产生的态度。她将鼻翼轻轻贴在书的扉页上,她闻到了孤狼一次又一次翻动这本书,在煤油灯昏h的灯光下,在对方的孤独岁月里,荒野的呼唤说不定是他唯一的伙伴。她很想现在就这么看下去,但还有一些事要做,如果晚上能与大公枕在一起看书,那和一起温存也没什么差别了——前者是jg神的媾和,而后者是r0ut的。
当格里高利叼着猎物回来,他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木屋的里外似乎都被淋水擦拭了一番,少了许多自然的尘土颜se。晾在树枝上的被子x1收着春末午后最柔和的日光,烟囱里隐隐飘出素食寡淡的香气。黑se衣裙的绵羊瘦得像是什么jg灵或者住在海螺里的姑娘,在腰间围了一块白餐布,奋力搅拌着锅里的浓汤。
他把多莉带到这里,却从未设想过会看到这么一幕。或者说,他已经有所预料,但当一个小丫头这么活灵活现地出现在他最初的家和领地上时,孤狼仍需要时间反应。即使在他自己的头脑里,用任何暖se调的美好词汇去形容这个画面都是不t面的,但谢尔普家的小nv儿带给他的感觉就是这样的。脚步顿了顿,他把猎物放在门口,自己则去木屋外没有窗的一侧化形了。
多莉被重物砰地一下落地x1引了注意。她扭过头去,一只喉咙口血迹差不多g涸的貂熊躺在门廊上。
貂熊!小绵羊蹦蹦跳跳地跑过去,仔细打量着战败者的遗t。这种生物她在兽人里很少见到,似乎是獾类动物里最强壮也最凶猛的一种,b起多莉的人形还要大上好一截。她听说这类动物觅食广泛,从浆果蘑菇蜂蜜,到草食动物的幼崽。用他来做晚饭确实能减少一些r0u食者与草食者同桌就餐的尴尬。
棕黑的皮毛,少许银白纹路,只有脖子上有一道致命伤口。令人垂涎yu滴的新鲜r0u粉红se,多莉想。这么描述有点过于变态了,但她真的好饿。两只用料考究的皮鞋和一对笔直有力的腿突然出现在她的视野里,格里高利大公低沉的声音响起:“你习惯生吃,还是烹饪?”
这个问题更让多莉觉得自己像是个“杀人犯”一类的生物。大公是否已经猜到是自己杀si了甘迪?脊背上突然传来一阵寒意,婴儿般细腻白皙,生着小绒毛的双颊也泛起窘迫的红se。她不愿多想,但思路情不自禁地就往格里高利大公在借由此事试探自己的反应上靠拢。
“烹饪,先生。我还煮了一锅汤呢,就在灶上。”她乖乖地回答,尽量避免暴露自己不稳定的情绪。
“那就由我来处理这个,你去看一会书。”格里高利大公毫不费力地单手提起那只貂熊,向着座椅的方向抬了抬灰白的下颌,示意多莉过去。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看着快要饿瘪的小姑娘摆弄汤锅产生了类似怜惜的感情。因为打量着貂熊r0u的哪个部位食用起来风味最佳,他也错过了多莉眼底一闪而过的恍然大悟和掺杂着愧疚的甜蜜。
小绵羊设想了很多,关于r0u可以怎么烹饪——她可以煎两块汁水饱满的r0u排,几分熟全凭自己喜欢,再把切成块的腩r0u倒进她正在炖煮的土豆和芋头里,做一锅令肚皮温暖的浓汤,甚至还可以把腿r0u裹上面粉油炸,有谁能拒绝香喷喷的炸r0u呢!大公吃过一次肯定就会si心塌地的ai上自己!
但她没有想到的是,孤狼会把她安排到小椅子上,安心看着书等晚饭做好。她从未受过这样的照顾,无论是修道院还是谢尔普家。窗外的夕辉柔和,她怔怔地望着孤狼的侧脸。一种混合着父亲和情人的神光映在他的轮廓上。
就这么永远地ai上他也没关系。多莉对自己说。
多莉望着泛h的书页,薄损的纸上有铅印文字因为时代久远沁出的油墨,还有明h,浅粉和玫红的柔光。窗外的晚霞像画家泼洒在云绸间的美妙se彩,它们预示着一场小小的雨。不会很大,或许就是让木屋避免过分cha0sh,而又能听到些许淅沥雨声的程度。
她把这猜测兴冲冲地讲给格里高利大公听,对方仅看了一眼窗外作为回应。多莉是个很贪心的nv孩,她自己也知道这一点。如果想到得到更多的回应,她需要进行更大的冒险。像一只羊崽把小蹄子缓慢地踩进铺满青草的软泥地,她也用同样轻柔的动作蹑手蹑脚地跑到大公背后,搂住年长者的腰。
铜头铁尾豆腐腰,这是一句关于狼的描述。甫一接触时她似乎t会到了一瞬间,对方不设防的放松,在宽阔的x腹与后t间,有这么一道内敛的迷人弧线,也许是他冷y外表下仅存的那么点柔软。把它隐藏在厚重得t的衣料下真是太浪费了,这幅身躯本该有更多不得t的地方。小绵羊野心b0b0地想。
但这个瞬间像蝴蝶抖落翅膀上的雨滴一样转瞬即逝,下一秒格里高利大公的腰腹肌r0u紧绷起来,让多莉觉得自己在抱一块铁。
“我想看看您做得怎么样了,先生。我快要饿晕了,这一整天,我连一块小面包都没吃到。”绵羊甚至预判到了对方发言呵斥的一瞬间,并且在那之前巧妙地装起可怜来——不,她的可怜是真心实意的。她现在确实又饿又虚弱,亟待新鲜出炉的r0u食或者年长者的美se拯救。为了追求演技b真,她踮起脚尖吃力地向锅的方向看,还提起鼻子嗅来嗅去。大块的貂熊r0u排被煎得滋滋冒油,浓郁的r0u香几乎要盈满木屋。但她真正想闻到的,孤狼信息素的味道,却几乎微弱到难以察觉。
信息素!没有它,oga的rt0u就不会变得像树莓一样红润坚挺,t丘也不会像熟烂的水蜜桃,随便怎么戳几下就冒出噗嗤噗嗤的果浆了。多莉知道自己不能像判断jg神病那样,“因为他jg神病人都不承认自己是jg神病,所以他的否认使他确诊”;来推测“他使用了抑制剂,所以他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