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江熠的心臟剧烈跳动,年幼的他蜷缩在柜子里,连空气也被压得所剩无几。
每一声心跳都像重拳一样垂向他胸口,震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透过柜子狭窄的缝隙,他看到地板上的血迹。
像红色的河流,静静地流淌着。
母亲的手无力地垂落在地,指尖的鲜血一滴一滴地落下,彷佛一颗颗断了线的珍珠,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诡异的红光。
父亲的眼睛依然睁得大大的,身体却一动也不动。
唯有那双脚边的黑色皮鞋还在移动,鞋面沾满了血迹。
伴随着冷血的步伐,缓缓走过父母的遗体。
鞋跟与地板的碰撞声狠狠敲击在江熠的灵魂深处。
那刺耳的摩擦声时而急促,时而缓慢,如同一曲死亡的乐章,在这狭小的房间里回荡,回声充满了无尽的恐惧。
每一个脚步声彷佛都在逼近,将江熠的神经紧紧缠绕,彷佛下一秒便要将他心臟绞碎。
他的视线落在银色的刀刃上,上面鲜红的血珠像恶魔的眼睛,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江熠的呼吸越发急促,心跳如战鼓般敲打着他每一根脆弱的神经。
手脚早已冰冷麻木,四周的空气似乎在扭曲,整个世界彷佛在崩塌,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无法逃脱。
就在那双脚步越来越近时,凶手微微弯腰,伸手从父亲的身边捡起了一样东西。
通过柜子狭小的缝隙,江熠的视线瞬间被吸引住。
他看见那只手臂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像一块焦灼的烙印,扭曲着覆盖了大部分皮肤。
烧伤的边缘粗糙不平,像是久未愈合的旧伤,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深紫色。
他突然窒息般惊醒,浑身被冷汗浸透,汗珠顺着他裸露的肌肤缓缓滑落,冰冷黏腻。
他胸口剧烈起伏,像是刚刚从死亡的边缘挣扎回来。
「操……」他声音低哑,急忙伸手去抓床头柜上的药瓶。
手指颤抖得几乎抓不住瓶盖,心跳仍在快速跳动,像是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样。
他仓促地把药倒入掌心,慌乱地塞进嘴里,接着用水一口口吞咽,喉结在紧绷的喉咙里上下滚动。
透明的水顺着他的唇线流下,冰凉的水滴滑过紧绷的下颚,沿着他凸出的喉结一路向下,打湿了他锁骨处的肌肤。
他喘着气,闭上眼睛,心里充满了无奈与疲惫。
微自然卷的头髮因汗水的湿润显得凌乱,几缕发丝贴在他的额头和高挺的鼻梁上。
他轻轻抹了一把汗,依旧感到梦境中的余震在心里回荡。
怎么又做这个梦?
就在这时,闹钟尖锐的声音猛然响起,彻底刺穿了静默的房间。
他将闹钟关掉,房间瞬间恢復了宁静。
他轻嘆一声,疲惫地起身,走进浴室。
冷水从水龙头里涌出,冰凉的触感让他稍微清醒。
他随手抓起牙刷,动作机械地刷着牙,漱完口后用毛巾擦干脸。
镜子里的自己,带着清冷的气息,右眼下那颗痣显得特别醒目。
换上运动服后,他推开家门,清晨的空气带着丝丝凉意迎面扑来。
他迈开步子,开始晨跑。
双腿逐渐加快,脚步踩在地面上发出规律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又开始做这个梦,创伤梦是创伤后应激障碍 (pdsd)患者的常见症状之一。
这些梦境通常特别逼真,会让人重现创伤经历,对梦者的心理状态产生深远的影响。
每当这种情况发生江熠就会吃阿普唑仑来缓解症状,但效果早就不如从前了。
每次只要一发作他就猛的将那些淡蓝色椭圆药片塞入嘴里,但那种药不应该这么频繁服用,会造成过度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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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吶,你的咖啡」他将咖啡轻放在高鹏桌上。
「哇…谢谢江哥啊」高鹏挑了个眉,放下了手边的工作。
「喔!科长早!」李翰祥礼貌对江熠鞠了个躬,紧抱着手中的资料。
「哎,我刚来也是这样啊…是不是很想念青涩的我?」高鹏搭着江熠的肩,嬉皮笑脸的说道。
「别吵」江熠一边调整手錶一边将高鹏推开。
「晚上要出去抓人,你现在别烦江熠。你还带一个新人呢!皮绷紧一点」钟铭远说道,探头给高鹏一个眼神。
「好吧好吧…」高鹏一边回答,一边将咖啡杯放在桌上。
「新人啊,今晚要好好表现,不要让大家失望」他看着李翰祥。
翰祥点了点头,脸上有些紧张。
高鹏转向江熠,笑着说「江哥,等我们搞定这次行动后,一定要请你喝酒」
「好,完成任务后再说」江熠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虽然很短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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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红灯区的霓虹灯在阴暗的街道上闪烁,映出斑驳的光影。
街道上的人群熙熙攘攘,喧闹的环境让人难以集中注意力,但队伍中的每个人都保持着高度的警觉。
「队伍,注意,目标已经到达地点」高鹏的声音通过无线电传递出来「准备进入」
江熠低下头,调整了一下耳机的音量,清晰地听到指令后,动作迅速而精准。
他看了看手錶,表情依旧冷静。
江熠轻轻地推开一扇小门,门的吱呀声几乎无法察觉。
他身手敏捷,动作丝毫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随着门的开启,他悄无声息地进入了一个昏暗的走廊,地板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脚步声被完全吸收。他的目光扫视四周,迅速评估着周围的环境。
他在无线电中低声说道「进入目标区域,开始检查」
他带领着队伍沿着走廊前进,时不时地停下检查房间的情况。
江熠利用战术灯检查各个角落,确保不会遗漏任何细节。
「你去右边,我往左边」江熠低声指示道,团队成员迅速响应,开始前往指定位置。
他身穿黑色风衣,走在昏暗的走廊中。
地毯上的脚步声被完全吸收,只有吵杂的嬉笑声和偶尔的灯光闪烁在墙面上。
他迅速扫视着一件件挂有门牌的房间。
突然,一个身穿红衣的女人从暗处闪现,她快速地抓住江熠的手臂,将他拖入了旁边一个昏暗的房间。
女人的动作迅速而果断,她用手捂住了江熠的嘴,另一隻手也按住了自己的嘴,神情中带着急切的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