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
还有些不真实的恍惚。
景沅把她那本结婚证给了沈郁欢,“要拍照吗?”
沈郁欢没反应过来,“嗯?”
漂亮的眼睛泛着朣朦。
“还要拍什么照?”
“你们年轻人不是都喜欢官宣一下的吗?”
景沅意有所指地点了点结婚证。
沈郁欢脑海里一闪而过订婚的时候以为做梦听到的那句话。
所以,景沅是想要公开吗?
她有点意外,还以为低调如景沅,不会对这种事上心。
不然景氏集团也不会一直封锁景沅相关的报道,她也始终没怎么在大众面前路过面。
这么说来。
沈郁欢狐疑地看向身边的人,之前她慈善晚宴上热搜,该不会就是在暗示她什么吧?
没等沈郁欢开口问,激烈的争吵声打断了她们之间的对话。
来民政局的人,除了想要许诺一生的爱侣,也有瓶沉簪折的怨侣。
一男一女在民政局门口激烈争执,男人情绪极其激动,嘶吼着青筋暴起,女人哭得满脸的泪,也是同样的声嘶力竭。
沈郁欢的注意力被两人吸引过去。
看着他们忍不住想,他们从前相爱过吗?
如果相爱过,怎么会忍心对曾经爱过的人恶语相向?
大约是见惯了这种场景,民政局门口的安保只是闲散地劝了两句。
女人似乎是不想再吵下去,转身要走。男人一双眼死死地瞪着眼前的女人,十分可怖,忽然暴起,衝过来一拳打在了女人的脸上。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那女人刚好走到沈郁欢旁边。
被男人一拳打倒的时候,沈郁欢没有思考,下意识去扶住了人,扭头时那男人凶相毕露,还要衝过来施暴。
景沅立即侧身将沈郁欢挡在身后,随行的保镖迅速上前,一波将人按住,另一波将被打的半昏的女人扶着坐到路边。
即便被按着,男人血红的眼睛仍旧死死盯着被他一拳几乎打到失去意识的女人,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难听的脏话。
沈郁欢怔愣着,看着他狰狞的脸,和脑海中的某个画面重迭。
仿佛一块厚重的玻璃杯敲碎,四分五裂的同时,脑海中某处封存已久的区域被激活。
“不、不……”
沈郁欢嗫喏着,呼吸急促起来,脸上的血色骤然退去,苍白如纸。
景沅以为她是吓到了,立刻将人抱进怀里护住,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
“别怕,我在这儿。”
沈郁欢的模样又不像是真的被吓着了,反而凝视着景沅的脸,仿佛在她的脸上寻找着什么,确定着什么。
她这模样景沅从未见过。
“小郁,你怎么了?”
沈郁欢眼眶里聚集大量的泪水,直直地坠落下来,紧紧攥着景沅的衣襟,声音抖得厉害。
“不不姐姐……”
“我在这ῳƖ 里。”
景沅被她这一声弄得心里又软又酸。
而下一刻,听到了一句完全没想到的话。
沈郁欢几次吞咽才终于将清晰地开口。
“不不姐姐……我居然忘了你这么多年。”
“好点了吗?”
怀里的人翻了个身, 从床头的纸巾盒里又拿了一张新的纸巾,蘸干眼角的湿润。
景沅轻声细语,生怕又惹得小姑娘落泪。
沈郁欢缓缓呼出一口气, 软绵绵地点点头,哭了太久浑身无力,眼睛红红肿肿, 都要睁不开了。
一个小时前, 民政局门口。
保镖和保安一起把那对夫妻带进去, 报了警也叫了救护车。
沈郁欢全程被景沅抱着, 表情带着记忆强烈衝撞后的怔忡懵懂,脸色虚弱又苍白,唯有鼻尖眼尾因为落泪而嫣红。
景沅从没想过人的眼泪会有那么多,汹涌地落个不停, 一行还没落尽一行又紧跟着滑下。
她衣襟全然被染透, 身上没带纸巾, 但姜特助很有眼力见的从车里拿了送过来。
没敢多看,只是心里忍不住嘀咕怎么才领证沈小姐, 不是, boss夫人就哭成泪人?
不会是被那对离婚夫妻吓到了吧?
可夫人看着不像那么胆小的人。
不管是不是被那起突发事件吓的, 姜特助去民政局的大厅, 微笑着询问还在发疯的那个男人的个人信息, 给集团律师发过去,让他等着收函。
顺便将律师名片给了被打的女人。
“如需法律援助,可以拨打这个电话。”
还重点交代了一句, “免费。”
打女人已经是罪不可赦, 还吓到夫人更是罪加一等。
等到警察和救护车到场,沈郁欢被景沅护着上了车。
回家的路上一整包的纸巾告罄, 景沅顾不上小姑娘记起她这件事带来的欣悦欢喜,心疼地从后脑顺到后背。
沈郁欢情绪太浓烈,无声恸哭到牙关紧咬,蜷缩着,颤抖着。
景沅想到之前那个叫张谷的心理医生曾说,如果强行让沈郁欢记起从前的事情,除了会再次经历一次创伤之外,还有可能造成记忆的混乱。
胳膊穿过沈郁欢腿弯将人抱到腿上,小姑娘哭得太凶,怕她缺水,也怕她情绪失控影响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