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节
蛮族没有拿到地图不说,还反送给曲川一份草原地图,曲川真的很谢谢他们,于是当天晚上便带了人奔向周塞关,连夜点兵出关,开始奔袭之路。
草原其实没有天险可守,以前大庄马较少的时候,还比较发憷上草原,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了。
沈崇上位后,就一直致力于培养大庄的战马,在曲川父亲的时候,大庄战马数量就已经开始比草原上多,更不要说现在。
要不是战马的增加,即便曲川和曲川的父亲都是兵神转世,想要连连打胜仗,也没那么容易。
现在更是没有挑战性。
唯一的挑战性,就是草原上的部族是随水而居,与中原不同,没有固定的城池,如果没有地图,闭着眼睛就往草原上闯,累死马儿都不一定能找到王庭所在。
这个问题是曲川打胜仗,为吾皇摘得王族珍珠唯一的困难。
现在,这个问题已经得到了解决。
在沈玉耀登基前三日,一个消息从遥远边关传入京城,引起京城一片哗然。
比之前京城里抓到了草原王庭来的细作,那细作还散播不利于曲将军的谣言,甚至还动手杀人,更为让京城人震动。
之前行踪成谜的曲川将军,不声不响带了三千轻骑突袭草原王庭,砍伤了草原之王哈萨伊,还重伤草原将军西西怒赤。
同时,抢来了象征着草原之王的王族珍珠。
“曲将军一人单骑闯入草原王庭,一杆长枪,白衣胜雪,直奔敌人首级而去,那西西怒赤乃是草原之上赫赫有名的勇士,更是随草原之王哈萨伊征战四方的将军,他手持两个人头大的铁锤,坐下高头大马都只能勉强支撑,那大锤啪的一下就往曲将军头上砸去,若是被砸中,那肯定是当场脑袋开花!”
玉清楼中,说书先生说到激动处手舞足蹈,底下听众听到精彩处,鼓掌叫好,往台上扔铜板银子,楼内一片欢腾的气氛。
元清影听着那位曲将军的战事,眼中异彩连连,扭过头同好友感叹道:“若是有一日,你我也能征战沙场便好了,当真想要亲眼去看看草原上是何模样。”
“看你听得出神,还以为是春心萌动,没想到竟是对草原心生向往?”
今日陪元清影出来的同窗与元清影关系没有夏长乐三人好,对元清影了解不深。
所以心有误解。
“曲将军与我兄长年龄相仿,还是不要冒犯为好。眼见太女殿下便要登基,曲将军此时大捷,是为殿下送上了最好的贺礼。”
“清影说的极是,听闻那王族珍珠象征着草原之王的位子,若曲将军将此物进献给殿下,那岂不是说,草原日后要并入我大庄了?”
同窗所言,让元清影吃了一惊。
按理说是这样,但那么大一片草原,前朝的心腹之患,竟然就这么被大庄收下了?
听着有些不真实啊。
王族珍珠确实可以帮助沈玉耀收下草原,但朝中不想要草原的大臣,比比皆是。
他们认为那地方太偏僻,反正如果他们家中有人为官,是绝对不会让孩子去那等偏僻之地。
况且草原上人烟稀少,草原蛮族都是随水而居,豢养牛马,主要就是吃肉,而到了冬季,他们没有足够的粮食。
之前两边不是一国,草原人饿就饿死了,他们秋冬到处抢粮,只要不抢到大庄头上就无所谓。
可若是草原并入大庄,这么大片地方拿下来,每年不知道要投入多少人力物力财力和粮食!
“殿下,国库的余力连让大庄人过得更好都做不到,更遑论那偏僻之地,不如宣草原之王哈萨伊入京,向我大庄俯首称臣,认大庄为宗主国吧?”
连户部尚书蔡有志都这样劝沈玉耀,他其实也想要土地,可是大庄真吃不下啊。
最多是要回在前朝被草原占据的西北十二城。
除此之外的地盘,吞下会消化不良。
吏部尚书费有道更是直接,“殿下,吏部没有足够的官吏派遣入草原,哪怕是十二城,也人手不足。”
所以别想吞下整个草原了。
沈玉耀听完,只觉得这两人格局小了。
把格局展开啊!
“边关战士辛苦作战,才打下大片领土,我们直接吐出去,那开战一事,岂不是均成了儿戏?今日放过哈萨伊,难免日后他心怀怨恨,卷土重来,为何不一劳永逸?”
“粮食不够就引进与购买,引进高产粮种,同时用大庄的钱币购买粮食,他们日后想要我大庄的瓷器美服、金银玉琉璃,都要用我大庄所铸钱币。”
“人才不够,就开放恩科,自民间汲取人才!难道这么简单的解决方法,还要孤来教两位尚书大人吗?”
“殿下息怒!”
见沈玉耀似乎有些生气了,两位大臣连忙告罪,但他们并不打算就这么放弃说服沈玉耀,丢弃草原的计划。
“殿下,即便人手足够,粮食足够,这偌大草原到了我大庄后,依旧会水土不服,不说其他,草原部族难道真的会安安分分的呆在我大庄吗?虽说草原之上没有国家的概念,但他们同样不会甘愿做亡国灭种之人。”
草原只有部族,没有国家,所谓的王庭也不过是效仿中原的产物,本质上并非血统论,而是与动物一般的胜者为王。
蔡有志认为,即便如此,草原部族依旧不会心甘情愿的融入大庄。
而且恐怕,届时边关的人也不会接受草原那群蛮族成为同胞。
多民族本身就需要一个融合的过程,而且这个过程注定是极为漫长的。
但不能因噎废食,沈玉耀看着蔡有志和费有道,念及两人提出此事并非出于私心,缓和了表情和语气。
“二位乃是朝廷的肱股之臣,应当明白一个道理,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若是不踏出一步,往后千年行路,难道要后人为我们踏出吗?”
沈玉耀自从开始执掌朝政后,就觉得自己变了,她开始思考一些从前绝对不会想的事情了。
有时候她还会畅想未来以后,会想着能做些什么,而她又会给后人留下什么。
她不希望留下的是一个满目疮痍的国家,也不希望让后人提起她,称呼她为无能之君。
当人提及时间跨度很长的事物时,都会带给人一种旷世之感,时间赋予的沉重感会重重压在人心之上。
就好像现在,沈玉耀询问蔡有志和费有道,今日不踏出一步,难道让后人去走吗?
蔡有志和费有道心中大为震撼,他们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会震撼,只是突然觉得肩上沉甸甸的,背上了一种看不清说不明的责任感,逼迫他们必须往前。
“殿下说的极是,确实不能让后人小瞧我们这些先人。只是草原的部族想要融入大庄,真的是极为困难啊。”
“草原而今还不算直接打下,草原上的王还存在,只有他心甘情愿俯首称臣,并且草原上再无二音时,我们才需要考虑下一步。”沈玉耀知道蔡有志和费有道是走一步看一百步的性子,但是没必要。
第一步还没踏出去,就担心一百步后掉坑,那干脆绕路而行算了?
可惜绕路之后,会有更大的坑。
沈玉耀深知不管不顾草原的下场会有多惨烈,她曾经阅读过的历史,用不止一个朝代告诉她被外族入侵会是什么下场。
既然如此,何不主动出击?
“臣等谨遵殿下吩咐!”
蔡有志和费有道觉得沈玉耀说的很有道理,故而行礼,听了沈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