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节
她还是不够了解石采文,谁让以前俩人正经话没说过两句,动不动就上演格斗呢。
杨可卿只知道石采文过目不忘,外加痴迷武学,这次短暂的共事,让杨可卿了解到了石采文全部能力。
说实话,让她很嫉妒。
人的天赋真是最叫人服气的存在,怎么那样的天赋不属于她呢?
杨可卿想,她要是有那么好的天赋,她绝对不痴迷什么武学,她要阅览天下书,习得圣贤学。
可能是临近京城了,所以杨可卿的思绪也变得很乱。
“小姐,已经入城了,咱们是去族长那边,还是……”
杨家在京城的房子是祖宅,现在由杨家新族长住着,杨可卿可以回那里住着。
但是杨可卿不愿意。
“找个小院子落脚,再去打探一下京城的消息。”
杨可卿不愿意回去,杨家的族亲同意了替嫁一事,若是知道她来了京城,必定会防着她出现人前。
毕竟如果她出现在人前,那不就等于戳穿了当初刘莹儿顶替她,嫁入申王府的事情吗?
虽说当初替嫁的事情,杨可卿也是同意的,但是她没想到,杨家宗族会想都不想便同意了。
好像是扔出去一个包袱似的,甚至将他们赶回合川的时候,连银钱都不愿意出。
而原本在杨成业名下的族田,更是直接成了族中之物,以杨成业可能后继无人为由吞下了。
杨栋还没死,杨可卿更是活得好好的,他们就如此迫不及待的瓜分杨成业一脉的东西,贪婪狰狞的面目有多可憎,杨可卿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
让她和那群人同住一个屋檐下,做梦!
可是京城居大不易,合适的小院子哪儿是那么容易碰到的,况且杨可卿这次进京,并没有带太多金银细软。
她本就没有赚太多,大部分都用来养合川那边的人了。
“太女殿下在京城里有一处院子,殿下不是说过,若是小姐入京,可以去那边住下吗?小姐,不如咱们去那里吧。”
素雪当初被沈玉耀的人从敬王府救出来后,就是被暂时安顿在那一处别院。
“这主意不错。”
杨可卿觉得那是个好地方,同时感叹她真是忙昏了头,太女之前的关心都给忘了。
等到了地方,下车时,杨可卿就看到院门有人等着她。
她定睛一看,是个不认识的年轻男人,只是身上的衣服样式有些眼熟。
“杨姑娘,在下暗部周柏,奉命为姑娘做事。”
这个暗部肯定不是皇帝手底下的暗卫们,而是沈玉耀让于三创建的情报机构,里面的人大多曾是先太子养的私兵。
杨可卿可算知道为何觉得衣服样式眼熟了,在太女身边跟着的于三曾经穿过,还有给她和太女送信的信使,也是这身蓝黑相间的短打衣裳。
周柏所说的奉命,自然是奉沈玉耀的命令,杨可卿心底一暖,从她离开京城后,她唯一能感受到的温暖,都来自于沈玉耀。
勉强再加上个石采文。
“久等了,听闻前段时间京城发生了些大事,不知周侍卫可有空闲,为在下一一说明?”
“愿为姑娘效劳。”
周柏侧过身,让路给杨可卿,随后又唤来一些仆从,帮杨可卿搬行李,自己则跟着杨可卿往书房去了。
这处小院是精心布置过的,杨可卿一进来,便是满满的熟悉感,和她在杨家住的小院子,几乎一模一样。
若不是听闻今日太女出城办事了,杨可卿真的很像求见太女,当面对太女说一声感谢。
好在沈玉耀没有让她等太久。
在芦苇县的行程,安排是三日,到的那一天就算一日了。
第二天一早,沈玉耀去观看船下海,那场面还是非常壮观的,观赏性极强。
之前其实已经下过了,若是完全没有验过,怎么可能直接上报完成。
真要是那样,沈玉耀过来看的时候出了问题,朗沪宁怕是脑袋难保。
就算之前已经试验过,心里有底,朗沪宁在二次观看船下海的时候,还是捏了一把汗,生怕出个差错,让沈玉耀生气。
还好最后没有出问题,海船平稳的飘在海面上,很快就和港口对接了。
在楼梯搭好的时候,朗沪宁长出一口气,现在就差最后一步了。
那就是邢三娘代表沈玉耀上船,跟着船从芦苇县到新港去。
其余人则直接准备回京。
沈玉耀看着那船,都有点儿羡慕邢三娘了,她也好想坐大船啊。
可惜她不能过去,因为不安全。
她要是上去,朗沪宁能哭死在她面前,还得是抱着她的大腿嗷嗷哭。
“有了经验,多久能建造下一艘船?”
若是能多几艘,那海军队伍瞬间就能拉起来了。
“顺利的话,三个月便可。”
还有材料在造船厂,现在都被搬到了新船上,而新港那边早就已经准备好材料了。
材料到位,大家都是熟练工,三个月绰绰有余。
三个月?
沈玉耀没想到时间会这么短。
看来现在的船,技术含量不高啊。
“此船能在海上航行多远?”
“船体有钢铁,更加结实,至少去极南之地没有问题。”
朗沪宁还挺骄傲的。
极南之地可不是说南极,而是大庄南边的几个小国,最远的那个叫枫国,枫国的特产,是银。
那个国家的子民都很喜欢拿银子买东西,而大庄是比较缺银的国家。
所以哪怕不做其他生意,就是带上一船珍宝,直接将船开到枫国去,就能利用银子大赚一笔!
毫不夸张的说,跑一次就能赚回一艘船来!
只是因为目前大庄的造船技术刚刚起步,所以和原本的河船一样,必须沿岸行驶。
想要真正的远渡重洋,还需要改良。
但这个开局已经很不错了,大庄的底子还是相当雄厚的,相信只要钱给够,人给够,材料齐全,很快工部的人就能给沈玉耀一个惊喜。
对于太女派了个女子登船,一路随着新船往新港走这件事,工部的官员都没什么意见。
笑话,他们连皇帝都要是女子了,哪儿还那么多讲究!
可是船工们却不这么认为,一看见登船之人中,有一个武者打扮的女子,私底下传了不少话。
邢三娘甚至都不用亲耳去听,用脚趾想都能想到,无非就是一些低贱下流的话。
这些船工,没有读过书,也没见过什么世面,他们是社会的最低等人,地位比卖身为奴者还要低。
虽然他们明面上都是自由身。
因为承载了太多的压迫,于是选择将压力全都发泄在没有反抗能力的女子身上。
邢三娘没有别的想法,她不会去思考究竟是谁的错,她只知道,那些人老老实实做事便罢,不老实做事,不听她的话,她只会一种处理方式。
那就是杀!
一个正大肆开黄腔的船工偶尔对上了邢三娘看过来的眼睛,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如果硬要形容,那可以用深夜中的头狼代指。
头狼并不饥饿,但它警惕任何出现在视野内的猎物,一旦有猎物做出让它不适的动作,就会引起它的仇视。
随后等待猎物的,只有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