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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

 

“然后呢?你喊我了吗?”

“不知为何你突然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样,横冲直撞地往前爬,几乎能赶上跑的速度,撞了我一下,然后消失在密道前方的黑暗中。”张继生说道。

等一下,他们描述的这个场面,为何如此熟悉。

湘玉与我坐的很近,我拉起她的手,放在我的耳朵边上,静静地听着。

那只戴在湘玉手上的机械表,按照时间的规律,处变不惊地走着,倒是它的主人,被我的这一举动搞得有点不知所措,脸上的表情是惊恐加上惊讶,还微微有些许泛红,是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可随着那一声声“笃笃笃”撞击着耳膜,我的心却在刮十二级台风——这好像就是我当时在爷爷书房密道中爬出来的时候所经历的那一幕。

我那时候我听到“笃笃笃”的声响,觉得自己的身后有人,掏出了手机拍摄后面的情景,手机突然关机之后,我就逃命似的往前爬。

可是,我醒来之后,手机中却空无一物。

那时候我以为自己又出现了幻觉,现在看起来,不是幻觉,倒像是穿越时空了,可这穿越的时间也太短了吧,还不到三分钟。

湘玉抽出了自己的手,低着头不敢看我。我才发现,她的手心已经被我捂得满是汗,几乎将我的手都给浸湿了。

害,她该不会是以为我对她有什么幻想吧,我只是想听听她手上机械表的走动的声音与我当时在密道中所听到的那个声音是不是一样的呀。

“周沧,你还好吧?”张继生大概对于我的这一动作有点摸不着丈二头脑,他看了看湘玉,然后转移了一下话题,“也有可能是我们出现了幻觉的。因为那时候听到陈默说你有可能已经不在了,大家都十分伤心,在悲痛之下,很可能就会出现幻觉。”

我看着张继生,苦笑了一下道:“继生,这样的心情,我在八年前就已经体会过了,只是没想到,都是在这种八九十年代的老式医院之中听到这样的事情,让人有点恍惚,似乎时光一直在循环的感觉。”

循环,我自己说出口的这两个字把我给吓了一跳,会不会,我的一生都要循环这样恐怖的事情呢。

大概是看得出我的心情不佳,大家都没有说话了,病房里的空气让人觉得窒息。

“继生,你和湘玉守了我两夜,先回去休息了,我现在身体没什么问题,今晚就不用在医院里陪我了,看你们两都快熬不住了。”我说道,“明天我办个出院手续,然后就各自回家吧。”

“医生说你的身体很虚弱,多躺两天再出院吧,反正我们俩也没啥急事,可以在这里陪你的。”湘玉说道。

“不了,还是早点出院吧,我偷偷跑出来这么久,爷爷奶奶该着急呢。”我说着。

“那好,我们先回酒店休息,明早再来给你办出院手续。”张继生说道,“你有什么事随时打电话给我们。”

“好的,你们放心回去吧。”

张继生和湘玉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同我又聊了几句,然后一起离开了。

两人走后,病房里一下子静了下来。安静的环境更容易让人胡思乱想。

我有满腹的疑惑,越想越是把自己给绕了进去,越走越远,几乎无法回来了。

这个时候,我想到了父亲,他或许可以给我解开部分的疑惑。

但是手机已经坏了,我插了一下充电线,没有任何反应。

这医院中应该有公用电话吧,我站起身来,将铁架子上的点滴瓶取下,然后举着它走出了病房。

这小镇的卫生院生意好像很一般,这才八点多,走廊里几乎就看不到什么人了。

院子里有一个小卖部,我走了上去。

“老哥,打个电话。”我强挤出一副笑脸。

大概是已经很少人会用公用电话了,看店的老头抬起头来,脸上有一丝不解,没有开口,就递了一个眼神,向我示意随便打。

我摁下了父亲的号码,电话响了很久,我几乎都觉得电话应该打不通了,可是,在最后,父亲的声音传来了。

“你好。”他的声音有点沙哑,像是刚从睡梦中醒来的样子。

“爸,是我。”不知为何,听到父亲声音的那一刻,我的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

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无论你长到多大,一旦遇到认为能够庇护自己的人,心理的那道防线就会立即瓦解,一下子回到了懦弱的状态。

“沧儿?”父亲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的惊讶和疑惑。

“爸,我刚从瓦屋山的古祠中出来,有很多不解,想跟你聊聊。”我直接开门见山,父亲那边声音很嘈杂,似乎正在忙碌着。

我的话说完,电话那头是一阵沉默,时间有点长的沉默。但是,我也没有开口,默默地等待父亲的回应。

过来半响之后,父亲终于开口了:“沧儿,你想问什么,说吧。”

“我在碎石滩上捡到了一只录音笔,里面有妈的录音,妈没说完的那一半的话,是什么?”我从病房走到小卖部的这一路,已经想好了要问父亲哪些问题了。

“我已经忘了。”父亲轻轻地说道,“那时候发生了很多事情,时间也过去很久了,我记不清这些细节了。”

“你们是在哪一年去瓦屋山的?”

“2011年。”父亲快速地说道。

“与我和爷爷奶奶一同进山的吗?”我追问道。

“没有,是与我和你母亲所供职的那一支考古队。”父亲的语气很平淡,不像是在撒谎。

“那你知道,我和爷爷奶奶也去过瓦屋山吗?”

“后来知道的。”他好像有顿了一下。

录音笔的事没有问出我想要的答案,那边好像有人在喊父亲,我只能放弃这个问题,接着下一个:“我在瓦屋山中的好几个石洞中发现了很多涂鸦,是你画的吗?”

“应该是吧。”

“那些涂鸦都是同一个图案,你为什么要重复地画着那一个图案,或者说,那一个字。”

“因为古祠背后的真相,就藏在他们的文字中,只是大家都舍本求末地去寻找黑玉。然而,遗憾的是,到目前为止,我仍无法完全破译他们的文字。”父亲的语气带着些许的沮丧,就像我们小时候上学,明明很努力了,最后的期末考试,却没有取得一个理想的成绩那样。

“爸,你已经破译出来的那些文字,说了什么?”父亲的话没有打乱了我询问的计划,我只能按照他的回答改变思路。

“沧儿,我这会儿无法跟你多说,你去看我之前给你的那些画作,就会明白的,还有,去学习他们的文字,就从书写开始,你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的。记得要照顾好爷爷。我这边有点急事,先挂了。”

电话里传来了嘟嘟嘟的忙音,父亲那边应该是有什么突发情况,好像顿时很嘈杂的样子。

我挂了电话,从衣袋里掏出了五十块钱,放在小卖部的柜台上,也忘记了老头是否有找钱还我,转过身,举着玻璃药瓶,慢慢地走回病房。

枯萎症

不知道是因为昏睡了两天,还是因为心里的事太多,分不开精力让自己入睡,反正我是在那方小小的病房中折腾到天亮,眼睛都没闭上半刻的。

玻璃瓶上的点滴早已滴完了,护士兴许已经遗忘了还有这么一个病号,我也懒得按铃,自己把针头拔下扔在那张旧得有点泛白的蓝色床头柜上。

或许是因为瓦屋山遮蔽的作用,这小镇夏天的清晨来得比老家迟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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