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记得想我
到屏幕暗了下来,她才似终于清醒过来似的,猛地转过身,叫道:“谢时——”
略显气急败坏的声音到一半就戛然而止,接着变成了含糊不清的呢喃。
谢时颐吻住她,不留一丝余地,霸道地侵吞她的气息,把她的抗拒全部变成欲说还休的叹息。
她心里有气,气得脑子嗡嗡响,却又挣脱不了四面八方而来的细密情网,身子被缠住动弹不得,骨头渐渐酥软,连呼吸都被夺了,唇齿间、脾肺里全是谢时颐的气息,好似全身都被烙上了磨不去的印记。
一吻终了,她几乎要溺死在这份缠绵中,可脑子里残留的一分清明还是迫着她睁开眼,抵着谢时颐的肩膀不住摇头:“不行,别……”
以前当她不愿时,谢时颐总是会听她的,可这次竟不管用了,谢时颐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鼻尖,声音轻轻柔柔的,比情人的低语更温柔,却暗含着不容违抗的味道:“现在时间还够,可你要是再磨磨蹭蹭,可能就不够了。”
她听懂了谢时颐的意思,气得想骂她是疯子。
可她妈妈在来的路上,而谢时颐还在这里,想留多久就留多久,她根本没有办法赶她走,她甚至毫不怀疑,如果她不答应,谢时颐真的会就这样和她僵持下去,直到她妈妈推开门。
她不敢再想下去,只能闭上眼,缓缓收回手,任谢时颐用力把她纳入怀中。
吻又落了下来,像是要把昨晚在仓促中遗失的都补回来似的,耳后、下颔、锁骨,不放过任何一处,她的身子又烫了起来,谢时颐比她自己还要熟悉她的身体,轻易就能撩拨起她的情欲,让她难耐地呻吟喘息,脱了力化作一支任人摆弄的蔓草。
充了血的乳尖在舔舐揉捏中愈发硬挺,指尖轻轻刮过,激起麻麻酥酥的感觉,其中又带着一点点疼,她弓起了腰,不时蹙眉摇头,沙哑的呢喃中混进了一点泣因,似在忍耐边界摇摇欲坠,却又如上了瘾似的欲罢不能,当谢时颐的手离开后,反倒生出空虚的感觉,只是那点空虚很快就被腰腹和腿心的感触填充。
快感一波波涌来,一点点化掉她仅存的力气,她抱住谢时颐的肩膀,用以支撑越来越软的身子,可腿还是开始颤抖,快要站不住时,谢时颐忽地抱起她,让她坐到洗手台上,身子挤进她双腿间,手挤进她腿心,那里早就湿透了,谢时颐毫不费力就探进了两指,屈起指节蹭过她的敏感处,逼得她顷刻就落下泪来。
“啊……”她在呜咽中仰起身子,身后没什么倚靠,她怕摔了下去,只能死死抓住谢时颐的肩膀,可还是不够,腿间的激烈的抽插撞得她几乎要坐不稳,她下意识想开口求救,还没出声就被搂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透过泪眼婆娑的眼,她看到谢时颐正专注地看着她。
重逢以来,那双漆黑的眼里总是暗沉沉的,可此刻竟似有了光。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也仍是猜不透谢时颐的心情,不知道她是开心还是不开心,脑子里疑虑重重,身子却先一步有了动作,她张开手搂住谢时颐,弯腰吻上她的眼睛,怯生生的,带着几分不安,几分讨好。
在情潮冲击下的大脑早已失了思考能力,她无力去分辨其中的利害逻辑,只是想这么做而已。她忽地想起睡前听到的那句话——我很想你。
我也很想你,经常会梦到,在梦里一次又一次地沉溺于旧日时光里,不愿醒来。
心中的酸涩和身体的快感混在一起,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她哭得愈发不能自已,嘴唇一张一合,于哭泣喘息间隙挤出支离破碎的音节,其中含义,只有她自己能懂。
攀登至极致时,诸多情绪凝成一股,回荡在胸腔,她像是要找寻一个出口似的,一口咬上谢时颐的肩膀,那全然是无意识中的举动,等脑子里的热度渐渐退去,她才反应过来,急忙松了口,定睛一看,谢时颐白皙的肩头已多了一道深深的咬痕,还出了点血。
她立刻慌了,张口就想道歉,谢时颐却先一步手指抵住她的嘴唇,指腹在她唇上轻轻按了两下,随后移到肩头,按到那个咬痕上,笑了笑说:“要记得想我。”说完她就走出了浴室。
没多久,程攸宁就听到大门开关的声音,应是谢时颐离开了。她仍坐在洗手台上,回想谢时颐的笑和那句话,不由得发起了怔,这时,手机突然震了震,把她惊醒。她抓起一看,发现是妈妈来的短信,前面还有好几条,都是问她怎么突然挂电话的,只是刚才她都没有注意到。
她回了个短信说刚刚手机不小心摔了,又说信号不好让妈妈有什么到了再说。再看时间,还有二十分钟左右她妈妈就要到了,她尴尬地拉好浴袍,小心下了地,抓起牙刷就打算赶紧洗漱,只是看到镜子时,她一下愣住了。
只见镜子里的人面色如桃花,嘴唇微肿,唇色娇艳欲滴,眼角隐隐挂着泪痕,目光中还含着若有似无的柔情,俨然一副情事方了的模样。
这幅样子糊弄小孩子可以,糊弄她妈妈是决计不可能的。
她顿时一阵头皮发麻,那股被强行摁灭的无名之火又窜上心头。
“谢时颐!”她咬牙切齿地喊出这个名字,无奈肇事者已逃之夭夭,说不定还在车上笑得开心,她只能打落门牙和血吞,自己想办法收拾这烂摊子。
“小唐,我这还有些事,你带我妈妈多转几圈吧,十五分钟就行了。”她发了个消息给助理,随后打开热水阀门,开始思考借口刚泡完澡和拿冰敷一下哪个更奏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