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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砰”有声。

董屏捂住嘴,迷的泪眼难以实信的望着他。

“哈哈哈”陈大指着他,夸张的大笑。“你们看这小子像不像一只王八乌龟?为了一个女人磕头耶,笑死人了!&21704;&21704;哈”一旁的“兄弟”个个捧腹大笑,有的人一脚踹在他身上,也有用力扯住他的头发“帮”他大力磕头的。

“还是‘大仔’威风,连这个道上风声说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阿凯也给‘大仔’磕头耶”

于庭凯抬起头,血痕斑斑的脸上陪着笑脸,讨好地说:“‘大仔’爽了没有?可不可以放过她?”

“我呸!”陈大一脚踢向他胸口。“这样就爽?‘恁爸’要上了她才爽!”说着,扯开董屏衣襟,不顾她的尖叫,手脸并进的侵袭她胸口。

“干!耍我?!”于庭凯跳了起来,怒不可遏的扑上前。

然而他上前不到一步,就让一旁的“兄弟”紧紧架住。

“不要命了?!”一个“兄弟”挥拳猛击他肚子。

“‘恁爸’就是要搞死她,不但自己搞,还见者有分!你能拿我怎样?”陈大用力踹他。“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在旁边欣赏,等我们一个个上完就轮到你了!”

于庭凯咬牙承受他们的踢打,血红着眼狠狠瞪住他。

陈大被他的眼神激怒了,又啐一口槟榔汁在他脸上。

“但在上这小妞之前,得先教训教训你这臭小子,好让你知道‘恁爸’陈大的鞋穿几号!”

将董屏塞给一旁的“兄弟”上前毫不留情在于庭凯身上又是踢又是踹。

于庭凯双手让人架住,毫无反击能力的任凭陈大无情的摧残。

仿佛嫌手脚打不过瘾似的,陈大从身旁的人手里抢过一把铁棍,劈头劈脸又是一阵痛击。

于庭凯咬着牙,连吭都不吭一声。

董屏见到他满身血迹斑斑,几乎晕眩。双膝一软,跌坐在地上,哀哀的哭求着。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你们要怎样随便随便你们不要打了”

见到于庭凯气若游丝,两眼翻白,陈大才气喘吁吁的甩开手里的铁棍。

架住他的“兄弟”跟着放开手,于庭凯全身便像被抽去骨头似的,软绵绵的倒在地上。

陈大吩咐左右的“兄弟”

“把他的脚筋给挑了,让他一辈子像乌龟在地上爬!”

一旁的人领命,拿着西瓜刀就要往于庭凯双脚砍去。

董屏挣脱众人,扑上前覆盖在他身上。

“不准动他!谁都不准动他——”

“我可还舍不得你这么早死。”陈大拉起她,将她推到一旁人的身边。“滚开!等我玩够你再让你们一起上路!”眼见那把刀子就要挥落,董屏终于心痛的闭上眼睛,晕了过去。

千钧一发的时候,警笛声忽然响起。

一个个凶残成性的黑道“兄弟”在听见警笛声大响时纷纷变了脸色,不约而同各自觅生路窜逃。

然而还是慢了一步,妈妈桑已经领了一群刑警而来。

原来陈大一干人就是到妈妈桑的地方威胁她说出于庭凯的落脚处,妈妈桑不堪逼供,不得已还是把小套房的住址说了出来。之后愈想愈不甘,一方面是自己惹的无妄之灾被打成伤,一方面是惦念于庭凯的安危,因此想了再想,终于还是报了警。

于是这票在警方黑名单中高悬已久的头痛人物,终于被一网打尽。

病房里,于庭凯全身捆满纱布,高肿的眼皮使得眼睛眯成一条缝隙。然而x5c3d;x7ba1;如此,他还是张着眼睛,愣愣地呆望天花板。

董屏端着一碗细心熬成的鸡汤,放在嘴边吹凉。

前几日于庭凯昏迷不醒时,妈妈桑还有她旗下的小姐,以及红伶分别前来探望过了。她们对她说了很多他的事,让她对于庭凯有一番新的了解。

于庭凯或许是个无所事事的地痞小流氓,但他心底的最深处并非无恶不作。他的确推了许多女人踏进烟花场所,但每一个或多或少也是感激他的。如果没有他,她们的境遇也许更悲惨,甚至很早很早就放弃生存的勇气。

如同她,如果没有于庭凯半哄半骗的让地踏入酒店这行,也许到最后,她仍是要出卖身体来换得一家人的温饱。

他或许不像一般人拥有“正统”的良心,但无论做出什么为非作歹的事,总是有几分保留。如果他真的泯灭天良,他可以不顾一切将她堆入火坑,何必等着她自已转变、心甘情愿的堕落?

妈妈桑旗下的那些小姐,谈起他时,总是半含怨半是感激。那是一种说不出的矛盾情结。也许自己也早就不知不觉陷入这个矛盾里

于庭凯国中毕业便上台北独自讨生活。母亲在他十岁的时候身染重病身亡;父亲是条毒虫,在他读国中时便常常逼他去偷去抢,好让他有钱买毒品小时候他的是非观念就已经模糊了,总以为为了满足个人的欲念,伤害别人无所谓。后来父亲注射毒品过量死在床上,他连夜跑出来,未成年就上台北独自谋生。

初上台北的日子很苦,像小流浪汉般,白天吃着别人施舍的东西,晚上躲在天桥底下睡觉。有时候也偷、也抢,因此认识不少“同道中人”

后来加入黑帮,跟着为非作歹这样一路走来,良心慢慢消失了。

但是不管再怎么变,他的善良有时候还是会冒出头来,帮助她们这是妈妈桑的那帮小姐说的。

其实董屏心里也知道她们是过于美化他了,也许事实也有几分、也许同情也有几分,也或许她们感念他对董屏的痴情,想要撮合两人,因此把他的坏轻描淡写,把他的好夸大了。

不管是为什么,董屏知道以往的他如何在她心中再也不重要了。

当他为了她在陈大面前下跪时,她就已经不可自拔的爱上他。

也许在更早以前当她看见工地的他,肩上扛着一包沉重的水泥,低着头绵绵独行,想靠双手赚钱的时候

也许还要更早以前当他为了她和客人大打出手的时候

也许更早更早以前当她满怀惶恐,初上台北,戚戚然在他怀中哭泣的时候

也许是最早最早以前,当她第一眼看见他,耶个倒在血泊中,却还是满口粗话的时候

她无法深究,因为情愫不知在何时种下的。当感情要来,也无法问为什么。除了接受,已无力抗拒。

她知道他爱的她很惨,在痛苦和矛盾里煎熬

仿佛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她竟能清清楚楚看见他的心。

而原来不知从何时起,自己爱他的心,也不少于他对她了。

董屏将吹的稍凉的鸡汤凑到他嘴边。

“来,喝喝看好不好喝,我熬了四个钟头喔。”

于庭凯茫然的将眼光调向她。

“怎么了?”董屏柔柔的笑了笑。“来,嘴巴张开。”

于庭凯听话的张开嘴。

董屏一边喂他喝鸡汤,一边轻轻擦拭沿着嘴角流下的汤渍。真可怜,被打的连嘴巴都肿了董屏在心里轻叹。

“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于庭凯平板的声音问。

“应该快了。”董屏温柔的理着他的发丝。“幸好没有伤到内脏,该处理的都处理完了。”

“我在这里待了多久?”

董屏想了想。“一个多月吧。”

“这一个多月你一直在这里?”

“当然呀,”董屏笑着回答,声音里却有种怜惜。“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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