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印寒发出一个没有意义的音节,试图蒙混过关,随即挨了楚悠一个脑瓜崩:“听到没?!”
“知道了。”印寒不情不愿地答应。
书房门打开,楚悠领着印寒走出来,先是弯腰与明月锋拥抱,手指拂过马鬃般毛刺刺的短发,说:“锋锋,以后的道路你怎么选,叔叔阿姨都支持你。”
“不必担心我们的态度,无论你是寒寒的兄弟,抑或他的爱人,咱们是一家人。”楚悠说,“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勇敢一点。当年你爸若是害怕你妈那一家子奇葩亲戚,也就没有你的诞生,对吧?”
“可是你们很好,我也想在你们面前表现得很好。”明月锋将头埋进楚悠颈窝,像个依赖家长的孩子,“我不想你们觉得我是个不知廉耻的坏人。”
“瞎说什么。”楚悠皱眉,轻轻拍着明月锋的后背,“我们看着你长大,你是不是坏人我们心里最清楚。”
“是啊。”印诚久帮腔。
“你情商高,寒寒智商高,你俩互补,把日子过好,我们就放心了。”楚悠说,“你也别太惯着寒寒,他做事没有分寸,冒犯你了你就说他。”
“罚他做家务。”明月锋顺着楚悠的话接茬。
“对,罚他做饭。”楚悠弯弯眼睛,“寒寒做饭挺好吃的。”
“是呢,我都被他养胖了。”明月锋假意抱怨,抬手示意印寒坐到身边来,“寒寒挺好的,没饿着我也没耽误我上班。”
楚悠被明月锋找补的语气逗笑,说:“你就惯他吧。”
气氛轻松起来,明月锋紧绷的神经松缓,靠着印寒的肩膀,陪印诚久看电视。印寒伸手搂住小伙伴的腰,脑袋搭在对方肩膀处,故意用额角的卷毛蹭明月锋的脸颊。
“痒死了。”明月锋斜睨他,“干嘛啊?”
“无聊。”印寒说,“爸,换台。”
“不换。”印诚久说,“在我家听我的,回你家挑三拣四去。”
“不是听悠悠阿姨的吗?”明月锋问。
“悠悠不在。”印诚久说,“咱家的决策顺序是大事听我的,小事听悠悠的。”
“咱家没大事。”印寒丝毫不给老父亲面子。
“小孩子别插嘴。”印诚久恼羞成怒。
明月锋笑得肩膀颤抖,他偏头问印寒:“咱家的决策顺序是什么?”
“都听你的。”印寒说。
“哎,显得我多独裁似的。”明月锋说。
灰猫泽泽轻巧地跳上沙发,窝在两人中间团成一个球。明月锋伸手,从脑袋摸到尾巴,被印寒捉住手十指相扣,他没好气地说:“猫的醋也吃?”
“我更好摸。”印寒说。
“这有什么可比性。”明月锋突然唤起久远的记忆,他问,“初中时候你从我这摘走一个毛球,挂书包上的,后面我也没看你带,放哪里了?”
“……丢了。”印寒说。
明月锋嗤笑:“你就装吧。”
时针移向晚上十点,放下一桩心事的明月锋跟楚悠、印诚久告别:“叔叔阿姨,我下周再来看你们。”
“一般没啥事,我俩都退休了,整天折腾花草,跳舞唱歌,潇洒得很。”楚悠说,“别操心我们,认真工作。”
“知道啦。”明月锋换好鞋,迈过门槛,挥别二老,牵起印寒的手下楼。
“要谈多久恋爱才能结婚?”狭窄的楼道里,回荡着印寒的声音。
明月锋哑然失笑:“急什么。”
“怕你跑了。”印寒说。
“跑不了。”明月锋说,“你不是说,天涯海角都能把我逮回来?”
“我是说找到你。”印寒纠正语义。
“一个意思。”明月锋说,“年后吧,等我接任秋日青崖,咱们就结婚。”
工作日
“下周开学,你还带大一?”明月锋问。
“嗯。”印寒点头。
“你要看大一生军训吗?”明月锋问。
“辅导员看军训,我做项目。”印寒说,“偶尔去看他们训练,放松。”
“坐地头吃西瓜是吧。”明月锋笑着说,“缺德。”
印寒抿唇,他颇喜欢看明月锋神采飞扬的模样,格外有活力,带动着他满心欢喜,他问:“你今天忙吗?”
“忙啊,忙着三季度汇报。”明月锋把食材分门别类装进冰箱,“我今儿看报表,联名战术效果不错,加上中端线加持,c端和b端都打开了销路。”
“第四季度我打算去上海开秀场。”明月锋说,“计划圣诞节上线,你腾出时间,我带你去大上海纸醉金迷。”
“好。”印寒说,“斯宾塞的单品牌秀场吗?”
“那多单调啊。”明月锋说,“中外联名,克洛宁、风铃、无垠,还有海雾,其余品牌正在邀请中。”他递给印寒一盒酸奶,“好久没见darlene和韩芸青,不知道她们最近怎么样。”
“婚礼。”印寒提醒。
“上海见到肯定邀请她们。”明月锋说,“忘不了。”
晚饭由印寒掌勺,随便炒两个菜配米饭。餐桌上,印寒说:“我上周发表了一篇论文,院长挺高兴的,邀请我去研讨会。”
“出差吗?”明月锋问。
“嗯,贵州。”印寒说,“要去三天。”
“好事啊,贵州饭不错,多吃点。”明月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