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有一部分这个原因，刚开始时出乎意料，后来是顺其自然。
“少爷有那么强大的魔法，现在又是北境的实习领主，手上根本不缺晶石，何必为难自己去练这费力不讨好，没什么用处的武技呢。”
乔依用这段时间惯用的平淡语气说，“到现在这个程度，足够您用了。”
“如果我非要练下去不可呢？”
“那您现在也完全可以自由练习了，您的天赋十分出色，随便找什么人在对练中都可以提升，如果您要推荐人选，我觉得莱利剑师就很不错，他比我优秀得多。”
莱利不知为何耽搁在北境，总是磨在城堡里，还用相当渴望和巴结的眼神看着少爷。
她大概也知道了对方的心思。
“所以您就，”她慢慢看着她说，“别再粘着我了。”
只要在城堡里无论做什么，总被要求跟在他的身边，几乎没什么独处的时间。
最可恶的是也无人知道原因，女仆们都私下传她实在太钦慕少爷了，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是打算寸步不离的粘着少爷不放了。
天知道她刚从茜茜口中知道这事有多震撼。
到底是谁在粘着谁！！！
“黏着你？”亚菲利欧哼笑一声，他问，“你不是认为我们只是主仆关系吗？”
“那你告诉我，什么样的主人会粘着自己的仆人？”
乔依失语，她其实隐隐觉得少爷对她的态度是有所不同的，可又不敢全然相信，少爷说过谎言才是他生存之道，谁知道自己产生这样的情绪，是不是他有意引导出来的。
怀疑身边曾经信赖过的人很痛苦，可是她却不得不这么做，她时常想，今天对着她露出笑容，表情明媚的少爷会不会明天就把她投喂给兰迪，或者暗地里处理掉。
会不会也那样眼神冷淡，挂着无所谓地笑容，觉得她毫无作用了就杀死。
少爷，他是曾经露出过这样表情的人啊。
他眼眸里充满了莫名的情绪，“你明不明白，我只是想要证明，我对你并不是利用……”不是挡箭牌，不是欺骗。
“可是少爷，”乔依推开他，坐起侧过头后轻轻说道，“我要怎么相信一个撒谎成性的人呢？”
他身上的汗水连同身体里的血液一起彻底的冷却，他想起了迪卢克罗曾经跟他说过的话。
“少爷，诚实是人身上最重要的品德之一，您没有这种东西，就无法取得别人的信赖。”
“可是，他们会轻易相信我的谎言。”
“那您能接受谎言被拆穿的后果吗？”
“为什么不能。”他微笑着漫不经心地说，“知道真相的人统统去死不就好了，反正我谁也不在乎。”
他明白了一切的结症缩在。
一方面是他的恶意，一方面是他失去了信任。
原来他为什么要那么不安的解释对她无法说谎，其实无非就是希望她在知道他本性的时候能够相信自己，可如果这句话本身就被怀疑呢。
难怪父亲说哪怕再想编造谎言也要顾及后果，克制自己的本能。
“我知道，诚实固然令你感觉到愚蠢，可是孩子，没有这个你也无法拥有重要之人的信赖。”
·
本来以为少爷会因为那句话而明白，他的伪装已经毫无用处，可是他依然按照原来的行为行动，只是变得消沉了许多，看起来就像是……真的受到了打击似的。
可这是真的吗？她不禁内心铭问。
少爷阻止她前往光明神殿，可以说是舍不得她走，也可以说是为了不让她成为将来对付他的助力。
各种猜测，在她心中层出不穷，至少那天过后他不再来梦里了……
这样焦灼着，她觉得自己就像个被断了粮草还要守城三个月的将领，在煎熬中快受不了了，就在她想要彻底说出冷漠的话之前，一个消息的到来让乔依大舒一口气，暂时缓了过来。
由光明神殿派出的骑士即将抵达城堡了。
主教大人还记得他们的约定，派出了可靠的骑士给亚菲利欧保护他，而按照计划，接下来应该就是把她带回光明神殿了。
而比骑士先到的是另外一个人。
玛丽。
某天白天，她浑身湿漉漉简直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那样往城堡的方向走来，据传言说，她衣服破破烂烂，身体被抽打的全是伤痕，走到城堡已经是奄奄一息了。
最后倒下，是护卫将其抱回城堡的。
她曾经在城堡宴会上施展过魔法，可是却变成了这副模样回来，所有人都大为惊讶。
“我听说她是坐着光明神殿的马车从王都回来的。”
“真是可怕啊，她做错了什么？”
“谁知道呢，也许是得罪了什么贵人吧。”
“啧啧，我看亚特伍德少爷可是派了最好的医师过来救治，相当的重视她呢。”
“不是光明神殿的人送回来的吗？他们难道不能救助吗？”
“呀！你真笨！也许得罪的就是光明神殿的人呢！”
“天！真残忍！”
“你可不知道，光明审判所的手段比你想象的还要可怕的多，我听说啊，可不止火刑和枷刑……”
亚菲利欧和乔依经过，闲聊的女仆停下鞠躬。
等走过去乔依隐隐听到她们的话题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