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到第四天,陈览今易感期的身体也终于没能熬住,晕过去一次,把闻川宇吓坏,没敢再碰他,结束这一段过分荒谬的时日。陈览今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错怪易感期,后续这些生(防屏)理反应大概都是纵(防屏)欲所致。
反应过来以后,想揍闻川宇,但是没有力气。轻飘飘的,闻川宇错以为是亲昵,像抱大型玩偶一样紧紧抱住他,问:“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陈览今声音幽幽的:“哪里都不舒服。”
这几天陈览今把这辈子所有的胡话都说尽了,有情势所迫不得不的,当然也包括哪里酸(防屏)胀、哪里痛这样的诚恳剖白。更不用说此刻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红红紫紫,闻川宇当然心知肚明自己有点过火。
有点抱歉,但不多,闻川宇把脸埋进陈览今肩窝,蹭了蹭,装得很无辜:“那对不起嘛。”
陈览今没好气:“起来,你好重。”
闻川宇没来由地“嘿嘿”笑了几声,又在陈览今身上蹭了几下、亲了几下之后,才从床上爬起来。这几天过得太混乱,一天都未必能凑够三餐,今天至少要调整回正常的生活节奏,不能再磨蹭。
路过门口的空气净化器,闻川宇脚步停了停:“小今,这个要关吗?”
这几天陈览今易感期,又一直浑着,担心信息素浓度爆炸,空气净化器一直开着。噪音不小,先前没什么感觉,现在安静下来,存在感就强了。
只不过他闻不到陈览今的信息素,那个信息素报警器也因为持续性警报被陈览今彻底关掉了。彼时的闻川宇有点不舍,很诚恳说:“其实我听着挺爽的。”
陈览今红着脸,什么话也没有说。
此刻的陈览今经过三天锤炼,对轻度的浑话已经脱敏,也不会再为自己信息素的起伏而羞赧。
他吸吸鼻子,像某种小狗:“关吧,没什么信息素了。”
但也有没脱敏的一些事项:“乱喊什么呢,不许叫我小今。”
闻川宇小声嘀咕:“怎么喊什么都不让,难搞。”
听见了,但陈览今装没听见,这个话题超过他的尺度,不宜深入展开。
安静下来,但闻川宇没有要动的意思,顺势倚在墙边,往他这边看。陈览今被盯得有些莫名,问:“怎么了?干嘛这样看我?”
闻川宇理直气壮:“我们处(防屏)男第一次之后都比较黏人。”
这句话绝对超过“轻度”范畴,陈览今闭了好一会儿眼,才不甚熟练地驳斥:“你这几天都多少次了?”
尽收眼底,闻川宇很不礼貌地为陈览今的害臊而快乐,又屁颠颠跑到陈览今旁边,蹲在床边说:“时间又隔得不远,统称为一次嘛。”
好吧,计量方式未必合理,但黏人是绝对客观的,闻川宇是他也是。陈览今侧过身,正对着闻川宇的脸,小声说:“不想动,你再上来陪我躺会儿吧。”
生活节奏调整失败,这一天又荒掉了。
陈览今的日程全线崩溃,一直到他和闻川宇请的易感假结束,才徐徐回到正轨。他人生第一次把易感假请满,回实验室的时候感觉何馥看他的眼神都有点儿不太对劲。
其实是他多心了,何馥眼里他都结婚小半年了,哪儿想的到这是他和闻川宇确认关系后的第一个易感期。反而是陈览今自己心虚,眼神躲闪,把何馥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何馥只知道接下来一阵儿闻川宇天天来接陈览今下班,如胶似漆到有点离谱。陈览今请了七天易感假,实验进度落下太多,天天加班赶工,闻川宇下课了就来实验室,在陈览今边儿上坐着。
好在大多时候也只是坐着,各自安静做自己的事,没太让人受冲击。只不过在何馥学到崩溃的时候,抬头发现同门有恋爱谈,痛苦加倍。
自从意识到自己在实验室待着的时候闻川宇也可以来,陈览今对实验室的爱又有了大幅增长。整个年前,他和闻川宇的约会地点都调整成实验室,他做研究,闻川宇在旁边背法条,生活枯燥,连视频都停更好久,简直怠惰。
只是枯燥,但绝不是“乏味”,甚至事事都变得有趣起来。夜里和闻川宇一起牵手回家,楼道灯因感应起落,梧桐树的秃枝在夜风里晃,影子长长短短,一切平常都变成特别。
日子在这种不特别的特别里一天天重复,闻川宇考完最后一门的时候,陈览今手头的课题也接近尾声。
博士生放假比本科晚很多,闻川宇就又陪他在上海多留了一阵,把这些日子里零零碎碎拍摄的生活片段混剪成一条片子,给他们久不更新的账号除了除草。
坦白来讲,闻川宇对这个账号的热情有一定消退,先前他把它当作和陈览今之间的联结之一,现在真正和陈览今谈了恋爱,似乎就不再需要这种精神欺骗餐了。
如果说还有什么动力,也许就只剩下能督促他多记录幸福瞬间这一条,但这反而导致闻川宇拍得多、发得少。每次想剪条视频,闻川宇都忍不住反复看原素材,浪费好多时间。闻川宇一边觉得有点对不起关心他们的朋友,一边又无法脱离这种状态。
但这种矛盾在他身上也停不了多久,陈览今看他一眼,他就把这些事忘到九霄云外了。
放假前的最后一天,闻川宇陪陈览今把实验室的一些东西抱回了家。小区里挂上了排排红灯笼,年味已很浓了。长这么大,闻川宇还是第一次不觉得过年高兴,他和陈览今都买了第二天回家的票,认识以后第一次分开超过十天,实在有点儿分离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