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有意识到“罪状”是白鹤眠写的,直到看到末尾的总结陈词:“封二哥实属过分。”手指不禁微微颤抖。
他将白鹤眠写的信揉成了一团,又展开,不信邪地反复阅读,试图在字里行间寻到虚情假意的证据,奈何无果。
这怎么可能呢?
封卧柏瘫坐在地上,不信邪地将信纸举到头顶,对着光看。
白鹤眠明明是被他哥抢回来的,怎么会……怎么会动心呢?
信纸上字字在骂封二爷,可字字也流露出了丝丝缕缕的依赖。
封卧柏知道封栖松的为人。他哥在外面念了许多年的书,学洋人那套“绅士”的做派,就算把白鹤眠脱光了塞进被窝,他也不会做出格的举动。
这是封栖松骨子里的坚持。
所以封卧柏被抢了媳妇也从不觉得白鹤眠会和二哥走下去。
他们的婚姻或许能勉强维持一段时间,但只要他插手,白小少爷最终还是会成为他的媳妇。
就像很多年前爹娘在世时那样,他看上的东西,没有什么得不到的。
封卧柏想到这里,恨恨地将白鹤眠写的“罪状”重新叠好,塞在枕头底下。
他后悔了。
后悔醉酒后,在狐朋狗友的怂恿下撕毁了婚约。
当时那群人是怎么说的?
说他堂堂封家的三少爷娶一个男人太掉价,配不上封家的门楣,更何况白鹤眠还流落了风尘,长得再好看又有什么用?不过是个残花败柳,听说还有旧相好,谁娶就是给自己戴绿帽。
封卧柏倒不在乎绿帽不绿帽的事情,他单纯喜欢白鹤眠的脸和身段。小时候不懂事,闹过悔婚,长大以后动了色心,就算白鹤眠没和他定过亲,封卧柏都想去花楼一亲芳泽。
奈何自尊心作祟,被朋友们一起哄,封卧柏也觉得娶男妻掉价。
若是娶成妾也就罢了,偏偏爹娘给他定的是正房的婚事,外加他二哥向来公事公办,不可能为了他的脸面就改变婚约,于是封卧柏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婚书撕得粉碎。
他原以为封栖松会把自己痛骂一顿,再押去给白鹤眠道歉,最后,婚事原来是什么样还是什么样。
谁知,封栖松竟然半路将白小少爷抢到了府上,趁着谁都没有反应过来之际,直接办了喜宴。
封卧柏也是在那时才察觉到二哥对白鹤眠的感情的。
他恨恨地盯着藏着“罪状”的枕头——原本该嫁给他的白鹤眠动心了。
封卧柏百思不得其解,面对抢婚的封二爷,白鹤眠不应该是气急败坏,巴不得早点和离解脱才对吗?
到那时,他就可以像救世主一般登场,顺理成章地带走白鹤眠,至于娶不娶的,就由不得白小少爷了。
但是封卧柏的美梦被这封看起来是“罪状”,字里行间却透出丝丝甜意的信击碎了。
他从未像现在这一刻这般清醒,他无论如何也带不走白鹤眠了。
封卧柏从床边站起来,早已忘了自己是来找什么的,他摇摇摆摆地走到门前,又僵住,扑回床边,颤抖着将白鹤眠写的“罪状”拿出来细看,然后神经质地笑起来:“二哥,对不住……我,我实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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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卧柏将信塞回枕头底下,仓惶逃离了卧房,快跑到自己的书房时,撞上了从外面赶回来的千山。
千山浑身湿透 ,瞧见封卧柏,心里的石头才落地:“三爷,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封卧柏心里有鬼,支支吾吾:“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