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国
小周买的是十一点飞香港的飞机,到香港还得转机。
出门前,郑先生把黑色信用卡给我了,他让我在国外不要省,喜欢什么就自己去买。
其实我有钱,沈燮之前就在我卡里打了几千万,还有张董的钱也没花完,我算起来也是个小富婆。
但我还是拿了信用卡,就算不用,我也想放在身上,会很安心。
说真的,我到现在都还没有出国的准备,脑子里恍恍惚惚的,总期待下一刻能出现什么奇迹,能阻止我去国外。
途中,郑先生再三交代我:到那边会有人接你,好好读书,等我的消息再回来。
是取缔名流圈的消息吗?
他摸了摸我的头:你不懂!
郑先生,你说我们曾经有过约定,能不能告诉我是什么时候,我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
你很快就知道……
郑先生话没说完,却见小周忽然加速:先生小心,有人跟过来!
我扭头一看,才发现车外不知何时挤了很多的车,它们在不断别我们的车。
郑先生脸一沉,从座椅下拿出来一把枪,迅速上膛。
我惊得目瞪口呆,他居然有枪,他到底是谁?
卿卿别怕,没事的!
郑先生把我头往他怀中一摁,鹰一般犀利的眸子死死盯着车窗外。
我不敢动,不是害怕,而是怕打乱郑先生节奏。
车子在上高架的杀出重围,郑先生探出身子,砰砰就是两枪。
轰——
巨响声从车后传来,我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发现好几辆车撞在一起爆炸了,残骸飞了好高。
高架上燃起了熊熊烈火,这是我从未见过的惊悚的画面。
郑先生沉声道:小周,直接出市区。
明白!
车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下高架,往城外走。
然而刚过红绿灯的路口,又出现了一批来路不明的轿车,看样子都是冲我们来的。
小周把油门轰到了最大,但依然甩不开汹涌而来的车。
他眉间全是冷汗,扭头看了郑先生一眼:先生……
郑先生一手搂着我,一手握着枪,眉眼如刀。
砰砰!
车外传来枪击声,车身顿时震了一下。
我紧紧抓着郑先生的手,吓得瑟瑟发抖。我不是怕死,是怕这种未知的恐惧,就像扼着我喉咙喘不过气。
我想起郑先生说的话,是我破坏了别人的游戏规则,想我死的不只是周莲,而是整个名流圈的大佬。
会不会是我引来的杀手?
卿卿别哭。郑先生抱着我,不停亲吻我眉心。
我鼻头一酸:是不是因为我,是不是?对不起,对不起……
就在这时,我手机忽然响起,是小昭的号码,我连忙接通。
卿卿,发定位!
竟然是沈燮的声音,忽然间像给了我一针强心剂。
我连忙把定位发了过去,不知道发没发成功,因为强大的冲击袭来时,我眼前一黑。
郑先生用他身体罩住了我,我脑子嗡的一声,忽然什么都听不见。
我看到鲜血染红了郑先生雪白的衬衣,看到他硬净的脸庞溅上一片血沫子。
好久好久,耳边隐隐响起郑先生若即若离的声音:卿卿,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眼前一片血色越来越浓,意识越来越弱,然后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了。
恍惚间,耳边有很多急促的脚步声,有谁在喊快快、让开这样的话,一会儿离我很远,一会儿离我很近。
我全身都在疼,像是被震碎了五脏六腑,呼吸都疼。
胃里一直在翻江倒海,也不知道吐没有,我仅有的意识是死死抓着个什么东西。
这种情况持续了很久,直到小腹一股锥心的剧痛爆开,我瞬间醒了,下意识捂住了肚子。
我躺在病床上,面前站着好几个医生,都一脸怜悯的看着我。
卿卿!
沈燮坐在床边紧紧握着我的手,眼底泪眼婆娑,唇角也在不停地抽搐,卿卿,卿卿……
腹间好像有一股温热的东西流出来,我伸手摸了一下,满手的血,而后又是一阵锥心的剧痛袭来,血在汹涌。
我看着沈燮泪如雨下,仿佛明白了什么:弟弟,我……怎么了?
有个年轻的女护士别开头,抹了下眼睛。
老医生安慰我:别难过丫头,你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孩子……
我又看了下血淋淋的手,这是我的孩子,我和沈燮的孩子,我们的女儿啊。
我想起前些天从沈燮家逃走时,我就用了流产做借口。
是老天爷在惩罚我口无遮拦吗?
沈燮抱着我泪如雨下:卿卿,我们还会有孩子的,以后会有很多很多的孩子,好吗?
我们那里还有以后?
我环顾四周,没看到郑先生,连忙问沈燮:郑先生呢?他没事吧?我们好像撞车了,然后……
那瞬间,郑先生是把我抱在怀里的。
郑先生呢?我拽着沈燮问,有些慌,会不会是出事了?
卿卿你先把身体养好,郑先生的事情以后再说,好吗?
为什么要以后,他是不是死了?
如果郑先生真的死了,我不会原谅自己。
沈燮没做声,医生给我检查了身体,还得清宫,因为孩子没有流干净。
手术的时候,医生以为我麻醉睡着了,小声跟助理道:哎,双胞胎啊,真的是可惜了。
那么大的车祸,她能活下来都是奇迹,怎么可能保得住孩子。
那俩人咋样了?
不太清楚,军区总医院接走了,说是上面的大人物。不过那伤势,神仙来了恐怕也……哎,今年年丰不好,是非多啊。
我被推回病房后,趁着沈燮和护士都不在,悄悄溜走了。
我打郑先生的电话,无法接通,小周的也无法接通。
于是我又来到酒店的3405号房,服务生告诉我,这个房主不住了,房间被酒店收回。
忽然之间,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像彻底从我生命中消失。
我走在c城的街头,自责到了极点。
如果我不擅自去找周莲报复,是不是不会引发商界地震,从而也不会惹来杀身之祸?
郑先生是死了,还是从我生命里消失了?
我打了个车,匆匆来到我们俩一起住过的古镇小院,人去楼空,只有满园的玫瑰花还如火如荼绽放着。
我坐在花园里哭得不能自已:郑锦珩你回来,只要你回来,只要你愿意,我马上就跟你领结婚证,我愿意嫁给你,做牛做马都行。
郑锦珩你回来啊,求求你回来好不好?
没有人应我,小院子安静得像个坟场。
我在院子里待到傍晚才回医院,照顾我的护士递给我一个背包:昏迷的时候你紧紧抱着这个包,没人翻过,看看东西还在不。
这是郑先生送我离开时,亲自给我收拾的背包,都不知道他装了些啥。
我打开背包,一眼看到了放在背包夹层的相框,木头框的。
相片上,一个高高帅帅穿警服的男生,抱着个十岁左右,左脚上打着石膏的小女孩,两人头挨着头很亲密的样子。
这个小女孩我认识,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