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
“乔雪,”诸山抬起她的下巴,也许是因为腹中的恶魔之子,她最近b初见时又消瘦了点,脸上缺乏血se,显得眉眼越发乌黑。她睫毛上还挂着泪水,眼睛里水雾弥漫,朦朦胧胧看向他,好像刚脱离子g0ng的婴儿,还无法面对这个堪称寒冷的世界。诸山垂眸仔细看着她的眼睛,“要不要继续下去,决定权还是在你。”
“什么。”她鼻音浓重,一时还无法从强烈到不能抑制的情绪中脱身。
“我还是加百列。”诸山说,“继续跟我探险,还是躲在大天使长的羽翼之下。”
她无措地眨了一下眼睛,泪珠从睫毛上滑下去。
诸山有点烦躁起来,因为他三番两次被乔雪撩拨的y了,尽管后者没有半点要引诱他的心思。
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更当不成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如果她选择加百列,那g脆让她给自己生条小龙好了,他颇有计划地畅想了一下。
想象一番后他心情好了起来。
他松开乔雪的下巴,一口把米迦勒吞进了t内的蓝湖里。百米深的湖水刹那间结了冰,把米迦勒的躯t重新冻结在了最深处。
“我给你考虑的时间。”他对乔雪说。
乔雪头晕脑胀地从诸山住所离开,感觉自己好像一直在做梦,离奇又荒诞的梦。
只是她知道自己不会醒来了,这个梦不会结束。
诸山翘了两天工,总部有一堆事等着他处理,乔雪离开后他就连线开会,完全把关于傅凡的事忘到了脑后——
带走乔雪之前他把傅凡扔进太平洋里了。本来只想把后者打晕,避免他知晓他们的行踪,但傅凡年纪一丁点本事倒是出类拔萃,太缠人了,他一时不耐烦下手就重了点。
傅凡此时刚爬上不知哪个城市的岸边,筋疲力尽地躺在码头上喘气。
地铁缓缓进站,乔雪跟着人cha0挤上去,还不知道自己现在完全是孤身一人。
她抓着吊环,神情恍惚思考着诸山的话,身t跟着地铁微微摇晃。
诸山跟加百列,主动冒险或者被庇护。
她思考的入神,没注意到背后有人朝她挤过来,等注意到异样时已经太晚了。
一条手臂搭上她的肩膀,袖口下伸出一截尖锐的刀刃,顶在她喉咙上。
背后的男人勒住她,拿着刀的手一直在发抖,刀尖蹭破表皮渗出来一点血。
“救救我…”男人弯腰抱紧她,掌控着她的x命,却又用这种无助到绝望的声音向她求助。
乔雪心跳的飞快,迷茫道:“什么?”
“救救我、”背后钳制她的力道更重,炙热的t温隔着冬季厚重的衣料传过来,“我不想、我不想被驱逐。”
“你先冷静下来。”乔雪深呼x1了几次,好像在对自己又像在对背后的男人说。
拿刀的手抖的几乎要痉挛似的,刀刃陷进皮r0u里,sh滑的血ye滑下去让人发痒。
”你是圣子、你一定有办法救我,他们说、都说圣子能——”
他的话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喉咙间压抑不住的低吼。
离他们最近的人似乎已经开始注意到了什么,时不时把余光投向这一对众目睽睽之下紧紧抱在一起的男nv。
混血种。
乔雪想起傅安的话,傅凡在束缚下痛苦挣扎的目光也在脑海闪回着。
她慌乱的视线扫过面前座椅上的一排人,中年夫妻带着两个孩子,戴耳机听歌的年轻男nv。他们是孩子的父母,是父母的孩子,他们正在下班回家的路上。
如果混血种在这里失去理智——
她不敢想象。
“我会帮你的,”她的声音也随着刀刃颤抖,“我会帮你,我们先离开这里好不好,找一个、一个安静的地方。”
“你会…帮我?”背后响起迟疑的声音。
乔雪嗯了一声:“我现在转过去面对你可以吗,这样你就能看到我的眼睛。”
抵住她脖子的刀刃微微撤离了一点,乔雪抓住时机转过去面向他——
苍白、汗意、紧张、神经质,他的模样完全被他的情绪代表了。
乔雪只能分辨出他有一双血一样的眼睛。
来自地狱的生物。
地铁行驶的速度降低,报站提醒的声音响起。
“我们在这里下去好吗。”她看着那双红眸,因为恐惧都有了哭腔。
男人揽住她的脖子,从外人看来跟她就像一对粘得太亲密的伴侣,两人下了地铁,走向出口。
地铁站内十分嘈杂,声音似乎影响到了混血种,他们前进的很困难,乔雪半边肩膀都被他抓得失去了知觉。
地铁电梯上傍晚的日光一层一层跳跃下来,她好像在这光影间看到了自己前半生的走马灯。快乐的痛苦的,全都没有了重量,记忆轻飘飘如同气泡,上升然后破碎。
气泡破碎的声音简直像在轰鸣,很久她才意识到那是混血种不停在耳边吞咽口水的声音。
锋利的指甲深陷进她皮r0u里,血浸透了里面的布料,溢出了袖口,顺着手背滑了下去。
她一声不吭,把尖叫咬碎在牙齿间,y生生咽了下去。
刷卡走过机器,即将走出人群最密集的地方——
“哎你!”背后传来一个声音,一个中年nv人追上来,“小姑娘,我看你半天了!”
中年nv人挡在他们面前,眼尖地瞥到她手背上的血迹。
“他是不是家暴你了?你别怕,这里这么多人看着呢,阿姨肯定给你做主!”她说话很快,动作也很快,伸手就去抬乔雪那条流血的手臂,“怎么流这么多血?!谁叫个救护车啊?”
人群逐渐围了过来。
乔雪下意识用另一条手护住混血种的头脸,她知道自己的力量无异于是螳臂当车,但如果混血种真的现在暴起伤人,至少还有她的身t做缓冲。
“我没事阿姨,”她努力维持自己的声音平静,“这是假的血浆,不是我的血,我跟男朋友在玩角se扮演,谢谢您关心。”
中年nv人半信半疑,似乎也ga0不懂他们这些年轻人都有什么新花样,她不放心,又再次确认了一遍:“姑娘,你真没事吧?受伤了就不能忍着,家暴的男人更不能忍,再疼也得一刀两断!”
乔雪勉强笑起来:“您说的对,真的谢谢您的好意,我男朋友焦虑症犯了,我得赶快带他回家。”
中年nv人满腹狐疑松开手,还想再问用不用帮忙,两人就飞快地走出了地铁口。
乔雪剧烈喘息着,好像下一秒就要缺氧了。
混血种的状态b她还差,神se可怖,好像下一秒就要撑破这身人皮,让下面的怪物暴露在众目睽睽下。
“我…有一个ai人,”混血种的眼泪落在她脖颈上,“今年秋天的时候我们就要结婚了。”
“我不能被驱逐、我必须,我必须回到她身——”
刹车声刺耳,宛如地狱之门的锁链在耳边摇晃。
混血种带着她冲到了车水马龙的主g道上,他们被疾行的车辆撞飞出去。
绝大部分的冲击都被混血种的身t挡住了,乔雪被他压在身下,头砸到地面,短暂失去了意识。
骨骼扭曲,愈合,然后生长的声音咯咯作响。听着混血种t内传来的声音,在短暂的黑暗中,乔雪恍惚看到了最深处的地狱——白骨如竹笋节节破土生长,瓢泼的硫磺雨浇灌下去,白骨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