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噩梦
“念念,没有人会ai我了。”少nv回过头,眼神漆黑而空洞,张开双臂像一只被暴雨打sh翅膀的鸟,从天台宽大的边沿坠了下去。地上于是晕开一个血红的人形。
“婵宝!!!”张阿姨枯瘦的手指沾满鲜血,徒劳地托着怀中逐渐冰凉的尸t,将前半生对这个孩子从未直白表露过的ai意随着悲痛倾泻而出,在哭声中字不成句。
“你这个畜生!!!”她五大三粗的姑父一拳将男人打倒在地,也许是因为好不容易养到这么大的猪崽还没来得及卖就夭折了使他损失惨重,也许是因为还能剥削个七八年的小奴隶不能再为他当牛做马了……或者,只是作为一个失去孩子的“父亲”,终于想起了自己应当保护好她的使命。
“唔……”躺在地上的男人蜷着身t试图躲避行凶者的暴行,心中却奇异地放松下来。si了……更好,si无对证,这下,连最后一点能指证他的东西都随着母t的si亡而流逝了。打吧,打吧,打得越狠,判的越重,挡在他青云路上的东西都得完蛋!
“哎哟……这年纪轻轻的……唉,秋梅怎么受得了……”“……听说是不检点、这么大点就——怀了孕!咦、才十二岁的细妹子……也亏的是走了,不然以后还有谁要?哪家敢娶这种媳妇……啧。”“秋梅她男人做么子打金老师?嘶——未必是他?……”人群像蚂蝗嗅到血一样蜂拥聚集起来,自以为隐秘地支着手指指指点点,因为隐藏在众人之中而肆无忌惮地用道听途说编织起一个个血淋淋的故事。
“念念,你看见了,为什么不告发他?”“念念,你有证据,为什么不帮我报仇?”“念念,我好疼……”“念念……”“念念……”
两片贴在一起的嘴唇,放太久长满绿霉的费列罗和盒子底下夹着的超市收据,还有那个空洞生锈的旧水塔,许多许多的画面重叠交叉在一起。她又回到了那个藏在水塔里的傍晚,从缝隙中窥见一朵还未绽放的花骨朵被碾落成泥。
nv孩坠落之前那双黑漆漆的眼睛忽而占据了她的全部视野,从中渗出的血泪溢满了整片天地,她在无尽的血泪中手脚乏力挣扎不开,忽地惊叫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呼……呼……”
窗外的夏夜依旧寂静如故,斑驳树影中碎了一季的蝉鸣。明天她将离开这个生长了十几年的旧教工宿舍,去城里上高中。
距离婵婵姐姐的si已有六年,她却依然无法忘记那个噩梦般的暑假。爸爸妈妈安抚无力后带她去看了不少心理医生,大概是管用的,因为她已经很久没有做过关于那件事的梦了。
今夜……也许是因为日期而特殊吧。
吴念想到这里,轻手轻脚地起身打开台灯,从ch0u屉最下层0出一个褪se开裂的盒子,是当初姐姐给她的巧克力盒。盒中是一张褪se的超市收据,已经看不清上面的打印字t了,但是手写的钢笔签名还清晰如旧。
那闹剧般的一天过后,被妈妈当场抓回家的她发了一夜的烧,半梦半醒间都在呓语,把爸爸妈妈心疼得够呛,无心关注其他,待她输了几天的ye身t有所好转时事情已经尘埃落定。
据说金志国把张老师夫妇告了,轻伤,派出所出面调解,因为张老师没有他强j自己侄nv的证据还被认为侮辱他人名誉,最后虽然两人没有坐牢,却也丢了工作,颜面尽失,只能南下打工投奔弟弟去了。
而金志国没有因此丢了工作,却也被听到传闻的同校教职工们穿了不少小鞋——虽然婵婵那孩子是不太检点,但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再说谁家没个孩子呢,怎么放心有这么个祸害在学校?于是同年他火速和领导家的nv儿结了婚,没多久就转到别的地方去了。
直到一年后吴念收拾ch0u屉时再次打开这个巧克力盒,才发现盒子里的玄机——它居然是有两层的,下面整整一层都是巧克力,已经发了绿霉,她还没来得及遗憾就发现底下还有一张被霉菌侵染的小纸条,依稀写着xx超市的名字,落款上还有模糊几个连t钢笔字——这时她被老师夸赞的聪明脑瓜飞速运转,破译出“金志国”这三字来。
“是证据!”
她兴奋地冲向爸爸妈妈的卧室,迎来的却只有皱眉。
“……念念,你还在想着这件事啊。”爸爸yu言又止。
“还在因为这个事情做噩梦吗?是不是还要去看看医生?”妈妈只关心她的身t。
“不是、是!证据!有了证据,警察叔叔就可以把金王八抓起来了!”
爸爸妈妈对视一眼,不知道该不该打破孩子的天真。
“……念念,就算有了这个,也只能证明他和婵婵有来往,可婵婵是自杀的,警察叔叔没有理由能抓他。”爸爸认为是时候让nv儿认识到一丝世界的残酷了,张婵的事情给他们敲了警钟——他们觉得孩子还小不用教的东西,总有别人会教。
——那是吴念被书本和动画片塑造的稚neng三观含有jg神w染,暴力强j内容,请根据自己的承受能力判断是否下滑继续!!!
(我自己写的时候都被恶心到了……非常恶心,接受不了的下章会简单介绍本章剧情,不看不影响正常阅读)
周五晚上的晚自习向来是没有多少人的,家住本地的学生还没等下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响就偷偷从教室后门溜出去了,老师也懒得管,至于住校生们,班主任都不在谁还乖乖呆在教室自习啊,于是周五的晚自习约定俗成被当作周末的一部分,住校生们要么在校门口网吧激情开黑,要么在宿舍彻夜追剧,教学楼空空荡荡不见一个人影,连清洁工都下班了。
我一个人走在空无一人的文教楼楼道,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后面吹过来的风凉飕飕的,好像有人在看我似的。这条长长的走廊平时挤满了学生看起来没什么,一空下来就像丧尸片和鬼片里的现场,两端黑黢黢看不到尽头,人走过发出声音声控灯才亮起,走过去的部分又被黑暗吞没,光随着人一盏盏亮起又一盏盏熄灭,好像被黑暗追逐着仓皇奔命。
借手机的灯光,我终于找到了金老师所说的新画室,门上挂着沾了白se油漆的门牌,推门发现并没有锁,一进屋就能闻到刺鼻的装修材料味道。打开灯,偌大教室空空荡荡只有几把沾满腻子和灰脚印的凳子,似乎是装修工人用来踩着刷漆用的。
这样的教室,怎么能用来补习呢?
文教楼本来就一直在装修没有什么人来,再加上是周五晚上附近的教学楼也空无一人,如果、如果发生什么事,我想叫救命都没人能听见……我有些后悔离开宿舍的时候没有告诉吴念自己的行踪,反而在她问我是不是要去补习时说了谎。
我下意识地退了几步,抓紧手里的手机,肩膀上突然覆上一只强y而不容拒绝的大手。
“啊!!!”
“想什么呢吓了一跳?”金老师笑眯眯的脸出现在我身后,头似乎靠的太近了点,粘腻的声音几乎是贴着我的脊骨震颤到每一根神经。
是、是错觉吧?他靠的这么近……
金老师察觉到我的紧绷,退开一小步,却带上了门,簇新的合页在我身后无声关上。
“今天不教新东西,就是给你复习一遍之前讲过的内容,顺便给你纠正一下作业里存在的问题。”
他的语气很正常,让我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下来,自己给他找了许多理由像往常一样拿出习作,手中却依然攥着手机,手心汗sh一片:“老师、我家里有点急事待会还得回去一趟、要不我先把画放你这,下次再指导吧……”
金老师没有接过我的画,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