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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大将军有人雇我杀你”(有)

 

日后会不会对我动手。”

赵乾景缩回了椅子上,脸上的神情变得委屈起来,他说:“吴磊我恨死你了,我接到消息就日夜兼程的往京都赶,好不容易赶在落锁前进了城,结果到府里你人不在,我在这黑灯瞎火的躲了半晚上,连口水都没喝……”

一向鲜衣怒马洒脱自如的剑客甚少陷入困苦之中,也极少露出这样的神色,吴磊见状上前把人抱住,揉了揉他的后脑安抚道:“对不起小景,是我错了,别恨我好不好。”

这么近的距离他可以看见赵乾景浓密的眼睫,贴近的身体逐渐热了起来,吴磊弯下腰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的吻。

外人面前肃寒若雪的大将军也是有一番柔肠的。

最终赵乾景如愿喝上了吴磊亲手泡的茶,听吴磊讲述起朝堂尔虞我诈的那些琐事。

当今天子早就生了改立太子的心,只是储君异位是件大事,并不是一张圣旨就可以决策。单是这五年来就曾两度被搁置在朝堂上商议,两派争论打的火热之时,不知是不是老天爷真的爱管闲事,一次泰山异象,一次甘宁地动,硬生生保住了东宫岌岌可危的储君之位。

两番险些被废,太子也变得谨小慎微起来,极力拉拢了吴磊在其麾下效力,又用家国大义笼络了一些忠臣良将在身旁,勉强对信王两相对峙。

至于吴磊为什么会选择在太子麾下效力,朝堂上一直非议良多,知晓内情的赵乾景每每听了这些话都只是摇摇头,不做他言。

吴磊不是为了功名利禄,也不是提前效忠新君,他力保太子只是为了一个旧约。

可事到如今,无论是皇帝还是太子都早已不信任他,而信王早已视他为强敌,龙争虎斗之下谁能确保自己能全身而退?

躺在床上的赵乾景如是想着,他双手交叠枕在脑后一时间出了神,直到吴磊坐在了床边他才回过神来。

“想什么呢?”吴磊沐浴后直接换上了睡衣,束起的头发披散在身后全然没了大将军的威严。

床足够大,但赵乾景还是往里靠了靠,给吴磊腾出了足够大的地方。吴磊上床后没有即可躺下,侧身看着换下红衣的赵乾景,新裁的睡衣吴磊估量错了尺寸,在赵乾景身上有些松垮领口敞的有些大。

赵乾景被这毫不避讳的目光盯的片刻,忙裹紧了胸口的衣衫,小声道:“你干嘛。”

这话落入吴磊耳中多了点撒娇的意味,他伸手摸上了赵乾景的腰,常年习武的年轻人腰腹间没有一点多余的肉,隔着衣衫甚是可以触碰到他坚实力的肌肉。

他挑逗道:“害羞了不让看?”

见赵乾景偏过头去不肯再看他,吴磊安抚道:“等年末缴了差事,安排完府中人我就解甲归田,和你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听到这话赵乾景立马坐了起来,兴奋的问:“真假?”

“不骗你,是真的。”

回报给吴磊的是唇间轻柔的触碰,但这个吻结束的的飞快,赵乾景颇为吝啬不肯给他一点反击的余地,亲完之后立马躺回了自己的领地,面对墙壁合起眼来。

没讨到便宜的吴磊自不可能放过他,被挑拨起的焰火哪那么容易浇灭。帷幔放下后,赵乾景的拢起乌发彻底散落,瘦削的腰肢被吴磊攥在手中翻来覆去,灼热的气息直往他后颈上扑。

逐渐飘零的云雨浇灌的在了内里,撩拨起的情动随着起伏摆弄着,逐渐逼的他喉咙中溢出些许呻吟声。赵乾景体内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滚烫,想要挣扎逃离又被吴磊拖了回来,柔软的睡衣彻底剥落,紧贴在墙面的胸口感受到的是与身后既然不同的温度。

他的求饶声被吴磊的吻堵了回去,姿势变了一次又一次,直至天空泛白他才躺在吴磊的臂弯间昏睡了过去。

尚且通明的月光与熹微的晨夕交织着,东风逐渐变了方向,开始向秋景发出第一声呼唤。

小春城地处北地,却有着不逊江南的好春景,四方大路荟聚之地来往客旅诸多,因此得以而名满天下。

五年前赵乾景剑术小成,按照师门惯例理应下山游历一番,见过江山美景,塞外风光,与形形色色的江湖人筹光交错,方可领悟剑道之大成。

剑圣一贯放养弟子,门下子弟各凭手中之剑,若非逢生死攸关之际,剑圣绝不轻易插手。这回对赵乾景却格外上心,大师兄和三师姐都随其出阁,一路向北地而去。

过路锦州之时碰上了只闻名不见人的二师兄,趁着三人酒醉言欢,赵乾景自己偷跑了出来,策马扬鞭一路向小春城而去。

樊笼再大束缚久了也只是一道枷锁,少年人不经拘束,赵乾景更是天性肆意洒脱,他从不是娇养乖顺的金丝雀,而是只有胆量也有野心的小鹰,十年磨剑已初露锋芒。

彼时赵乾景初入江湖未经剑影刀光,可剑圣弟子又有哪一个会是无名之辈,哪怕放至中原以外都是能引来人侧目的存在。比赵乾景更有名的是他手中的横秋剑,“鲸饮未吞江,剑气已横秋”,少年时的赵乾景未得显名但横秋剑却位列名谱前列,赵乾景入门时由剑圣亲赐,并告知各派自己不再收徒。至此无数人想一睹这位剑圣关门弟子的风采,然而剑圣将他保护的太好,这些人也不敢轻易到剑阁门前叫嚣,这次赵乾景下山游历,早已有无数人摩拳擦掌,想要一试横秋剑的锋芒。

而于赵乾景而言,他从不觉得有负担,师父即给了他横秋剑,便是觉得除了他无人再拿的起来。十年磨一剑,每日出剑万次,夜以继日的修行,为的都是拔剑时能畅快一战。

今时恰逢小春城春和景明,赵乾景自城外繁景处流连,惜春景草木收敛起剑光,与城中出游的贵人一道揽尽了春光。闲谈间听闻城中有佳酿梨花白,性味甘醇,赵乾景欣然前往,折了一支春色带入小春城中。

觥筹交错间赵乾景拍栏独酌,微醺间宽松的红衣袖口处撒上了酒水,他将沾湿的衣袖挽了上去,露出了一截手腕,不逊手中春景枝头的梨花雪色。

闲坐间赵乾景只觉旁侧目光频频,回首间与人对上了目光,他以为吴磊对他手中的春色感兴趣,于是大方相赠,两杯酒水下肚两人结识为友。

直到后来赵乾景才知道,吴磊不是对他手中的春景感兴趣,而是看上了他的人。

在小春城时的吴磊还不是手握权柄的大将军,只是城防驻军的一个副将,初见时赵乾景薄醉未醒,并未分辨出他是习武之人,只是被那双深邃柔和的眼睛吸引。在小春城的吴磊更是谦逊随和,读过圣贤书的他浸润着儒雅平和,全然不似军旅中人。

小春城无战事,副将轮值上衙空闲的时间很多,两人时常相约赏景、比如切磋,赵乾景出门没带多少银钱,眼见荷包空空便厚着脸皮搬入了吴磊家中,成日里跟着吴磊出入顺带蹭吃蹭喝。起先赵乾景还颇为客气的在吴磊的表字砚策后带个兄字,后来就直呼表字,再到后面直接喊起了本名,吴磊也不恼,每每听见赵乾景喊自己的名字都会轻松一笑。

洗砚修良策,敲松拟素贞。

吴磊的字取自这句诗,是他还在太学读书时恩师赐名,后来他弃笔投戎远离故土,从十夫长坐起军功累迁至小春城的副将,这个表字也就很少有人再叫了。

在小春城的这段安逸逍遥的时光,可以说是赵乾景一生最快乐的日子,比他年长八岁的吴磊于他而言亦师亦友,未尝父母舐犊之情的赵乾景在他这里感受到了家的温暖,更将名为情爱的种子埋进了心田。

北雁纷飞之际北方游牧的部族养足的马匹,领兵南下入侵北凉腹地,眼见边境将破,小春城也岌岌可危。城中富贵人家携妇孺南下避祸,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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