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桃桃在失血过多的时候,耳边总能响起一些杂音,就像手指甲刮过玻璃一样的尖锐。每每这声音一出现,都会刺得她心脏疼的不行,她大口地喘着气,企图张开眼睛。
“嗯?”少女没有成功,反而被什么东西抓进了意识最深处。
“醒一一你一一快一一”有人在她耳边轻柔地说些什么,她不耐烦地皱了皱眉,翻个身继续睡。
这一翻身可不要紧,顿时扯到了伤处,一阵剧痛立马让她睁开了眼睛。
金灿灿的颜色在她面前一晃而过,让她想起了七八月份海滩上的阳光,灿烂而灼眼。
“马蒂?”少女挣扎着坐了起来,马修坐在床边,一脸担忧的给她递过一杯水去。
“慢慢喝,不着急,快点喝对你嗓子不好。”
小姑娘听话地咽了,喉咙里那种又干又痒的感觉下去了点,她有些疑惑:
“这是在哪儿?德/国么?”
“是德/国。”他伸手用手帕把她嘴角水迹擦了,动作轻柔。
“安东尼奥呢?”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那个时候的确看见了安东尼奥那翠绿色的眸子。
“不知道,”马修见少女一脸恐慌,缓和着语气安抚,“你是突然出现在这里的。”
啊,她心想,八成又是系统搞的鬼。
“现在是?”
“一九叁八年九月二日上午九点叁十分。”男人迅速的反应过来,对了对手上的手表,准确无误的报上了时间。
“九月二日了都?我去!九月一日!叁八年!”波/兰被入侵了!
“正如你想的一样,还有一年二战正式开始了。”
小姑娘又摊在了床上,抱紧了被子,“我只想过一种平凡的生活啊!”她有气无力,“不过目前待在德/国的话情况还好,”马修说,“如果你不放心,我也可以带着你去加/拿/大,就是有点麻烦而已。”
加/拿/大!少女的眼睛闻言转了转,说的也对哈,加/拿/大肯定比欧/罗/巴的情况要好。
“基尔和路德的情况呢?”她拆下了沾血的绷带,轻车熟路的给自己换上了新的,脸上完全没有痛苦的神色。
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
“我的建议是,最好目前不要见他们两个。”
“我知道了。”阿桃垂下眼帘,知道马秀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她不是那种为什么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如果所有的事都那么清晰明了的话,也少了很多乐趣。
和安东尼奥取得交流后,她就一脸懒散的窝在床上不想下去了,至于其他人她目前还不想管那么多,只要不涉及到生命危险的话。
“等等,水晶之夜是在什么时候?”
“十一月份吧,”他削着苹果,男人的手法很高超,能够做到一整个苹果削完了,但皮还连着状态。
“这样。”
“你想去救以赛娅她们吗?”马修将削好得苹果递给她,纯粹得像紫水晶一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别的东西。
“我没有那么傻啊,马蒂。”小姑娘小口小口的咬着苹果,发现咬完的苹果上还带有一点点的血迹,意识到自己又牙龈出血了。
“那个时候的我的确是被枪打中了,是吧?”
“是。”他的身体紧绷起来,明知道小姑娘不会死,但他亲自看着活死人一样的少女安静下葬时,他当时的心情是什么来着?
“我还亲眼看见了你的棺材。里面放了好多的百合。”他当时的心情,他是真的忘了。
“呀,”这么说来,她是直接从棺材里面转移到意/大/利去的,这系统安排也很地道,除非几个不死心的男人非要跑出来趴她的坟,打开她的棺材一看,这才能发现不对劲。
“以赛娅的父亲,”姚桃桃停止了咀嚼的动作,愤怒之下的吉尔伯特会做出什么事,连她自己都无法确定。
“一枪毙命。”马修叹息。
一条人命就这样没了。小姑娘顿时连苹果也不想吃了,静静的把它放在床头柜上。
“明明那么好听的名字。”
窗外的阳光撒了进来,落在了小姑娘的身上,无端的增添了几分落寞的意思。
“马蒂,你这里有什么可以染发的东西吗?”
“有,你想染成什么色?”
“别让人看出是黑色的就行,”她摸摸自己的短头发,发现九个月的时间已经长回了差不多原来的长度。
“你其实不必这么做的,”忍着染发剂刺鼻的气味,马修戴着手套,小心翼翼的给小姑娘抹着发膏。
“我只是不想给你添麻烦,”她说,“现在我的身份在德/国不可能随随便便的出现,如果没记错的话,36年就开始有种族法了是吗?”
“是《纽伦堡法案》,35年颁布的。”马修纠正。
“好吧,不管是几几年颁布的,我现在就是一个第四等公民,只为第五等好上一些而已,”少女自嘲。
“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在染发完成的时候,小姑娘得意地转了一圈,显示自己新的棕发,还问他漂不漂亮。
“你知道为什么,现在的德/国没有唐人街?”她突然抬起头来发问。
“马蒂,你知道的,这就是为什么我找你染发的原因。”见他抿嘴不回答,少女又自言自语了一会儿。
“我知道的,对,是我知道的。”她大笑起来,“人都是用有色眼镜去看待其他人种的,大家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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