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
【今天有个珠宝品牌的晚宴,李文英会去,我带你进场。】
这一个小时里她没闲着,化了个美美的妆,这会儿确定要去参加晚宴,自然要精心挑选挑选礼服,再叫化妆师过来给她做个头发。
一套造型下来,时间已经不早,可以直接出发去晚宴了。
照照镜子,再臭美地拍几张照,周望舒从卧室里走出来,一眼就看到客厅里陈迟俞那张让人无法忽视的脸。
“你怎么还没走?”她没有刻意地无视他。
陈迟俞抬眸看向她,盖上手里的书,“有事问你。”
“你能有什么事问我?”
“什么时候开始抽的烟?”陈迟俞嗓音沉沉。
昨晚,失控地吻了她许久后,他去到书房,想抽根雪茄冷静冷静,却发现烟灰缸里有一根抽了三分之一的雪茄。
周望舒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发现她抽烟的事,愣了会儿后才回:“上周。”
其实是上上周,但她偏要说是在他俩吵架的上一周。
说完,她微偏头,看他反应。
陈迟俞没什么反应,像是她的回答完全在他预料之中。
但,他心里并不像他表面这般平静。
和她在一起的那大半年时间里,他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抽过烟,不想让她吸二手烟,现在她却自己开始抽烟。
凝视她片刻,他开口:“戒了吧。”
“我凭什么要戒?你能抽我不能抽,你性别歧视?”
“抽烟会加剧痛经你不知道吗?”
周望舒懵了一下,她还真不知道。
她眨眨眼,语气没了刚刚的气焰,声音闷闷的,“你从哪儿听说的?”
“网上看到的。”
他不会告诉她,昨天知道她抽烟后的第一时间他就上网查了女生抽烟的危害。
一时间,周望舒不知道该说什么。
“戒了。”陈迟俞语气温和却不容抗拒。
“不要。”
“周望舒!”陈迟俞长睫下覆,压出几分威迫感,“你自己跟我说过什么?你自己说的你会好好吃饭,好好照顾自己身体,你就是这么照顾自己身体的?刚好了伤疤就忘了疼是吗?谁上周才因为痛经进了医院?”
周望舒感觉自己还是第一次听陈迟俞一次性说这么多话,还是这么凶巴巴的口气。
“上次去医院又不光是因为痛经,”她瘪瘪嘴,低声反驳道,“我现在有好好吃饭,也在吃营养药片,身体没那么弱了好吗。”
“你还真看得起你身体的恢复能力,这才几天时间?”
眼见在与他的理论中落了下风,周望舒开始转移重点,“陈迟俞,刘秘那天是没有转告你吗?你会不会太过关心我的身体了?你到底是太在意我?还是真的只是单纯不想我死在你家里?我不信抽几根烟我就会死在你家里,不就是痛经痛得厉害一点吗?痛在我身上,又没痛在你身上,你急什么?”
她以为把事情上升到他们的关系层面,她会扳回一局,然而陈迟俞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怎么都没想到。
“是,”他说,“是我太在意你,你把我当替身,还是他妈那个陈彦的替身,我还是在意你。”
“我这样说,”他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你满意了吗?”
如同闷雷砸在耳边,周望舒整个人都懵了。
他说的,是他们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的事,可心知肚明是一回事,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承认这件事,对他来说太过残忍。
“周望舒,”他走过来,声音冷若寒冬里的金铁,“我是还在意你,但你不会以为,我对你还有从前的耐心吧?”
他冷笑一声,“我没下贱到那个程度,从今天开始,你是死是活,都不关我事。”
说完,他径直越过她。
“陈迟俞。”她拉住他,用力的拉着。
“松手。”陈迟俞语气冷硬,像警告。
周望舒转身看向他,“我会戒烟的。”
她认输,也认错,是她逞一时口舌之快,逼他说出那些话。
他那么矜傲的一个人,说出那些话,心里肯定很不好受。
“陈迟俞……”她低低喊他的名字,“你别不管我。”
听着她微微颤抖的声音,陈迟俞没有回头,也没有开口拒绝,他沉默着。
僵持几秒后,他还是甩开了她的手,一言不发地离开。
又一次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周望舒感觉胸前像是开了个口子,风漏进去,刮得心脏生疼。
那道背影离开视线后,她站了会儿,然后深吸几口气,也离开了房间。
心里再不是滋味,答应了别人的约定,总要做到才好。
晚上。
她如约而至,带着安弥进了晚宴现场。
“姐姐我头痛得要死还带你来,够意思吧?”她习惯了伪装,此刻脸上已看不出一丝与陈迟俞争吵后的痕迹,还很皮地伸手捏了捏安弥的脸。
“嗯,”安弥把她手拿开,“下辈子给你当牛做马。”
她白安弥一眼。
“她来了。”安弥盯着远处走进来的李文英。
“赶紧躲起来,她要看到你肯定就跑了。”
两人来到一个比较隐秘的角落,路过一个侍者时顺手拿了两杯红酒。
“所以你打算怎么整她?”周望舒问。
安弥轻摇手里的酒杯,轻扯唇角,“她虚荣心强,我当然就要让她丢尽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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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半个小时后,场上宾客差不多都已落座,这是一场规格不小的宴会,品牌方请了不少明星,在场有几百号人,来了不少全国各地的富商名流,南城多数阔太和名媛也都来捧场,据说品牌方这次带来了六百件珠宝,每件珠宝价值数百万到数亿不等,而这晚宴都还没开始就已经定得七七八八了。
李文英坐在稍后排一些的位置,正跟同桌的人有说有笑地聊着天,脖子上带着该品牌一条极其艳丽的白金镶红宝石项链,看样子不下千万。
周望舒带着安弥坐在一个较为隐蔽的地方,李文英完全没有注意到她们的存在。
过了会儿,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安弥起身,拿着红酒走过去。
来到李文英身边,安弥搭住李文英的靠椅,俯身,笑着冲她同桌的人说:“各位晚好,我在看各位跟我后妈聊得好像很开心,所以来打声招呼。”
一听到安弥的声音,李文英顿时脸色煞白,整个人像愣住了,僵硬地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
在场的人有点懵,你看我,我看你,神色不定。
安弥继续说:“啊不对,不应该是打招呼,是提醒,我这位后妈呢是小三上位,我亲妈尸骨未寒她就带着她的孽种登上门来鸠占鹊巢,我家现在不行了,她脖子上这根都怕是假货,你们要是想跟她交朋友,得小心她抢你们老公。”
被这样当众羞辱,李文英气得浑身发抖,话都说不出来。
安弥侧头看她,仿佛很满意她的表情,双唇扬起一抹艳绝的弧度。
她笑着抬起拿着酒杯的手,缓缓将酒杯倾斜,红酒淋下,一滴不剩地浇在李文英头顶。
“啊——”
李文英发出尖叫。
她身旁的几个人也惊呼着忙忙离座,怕红酒溅到她们身上。
很快,控场人员赶来,劝安弥离场。
事儿已经干完,安弥很情愿离开,跟控场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