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捕捉到他目光的周望舒立马来了句:“只对我感兴趣?”
陈迟俞轻笑了声,“自信是好事。”
周望舒:“……”
她鼓气囔囔地转回头去,哼声道:“每次都能扫兴也是你的本事。”
“你家住哪儿?”陈迟俞问她,唇边笑意未散。
“香山。”
陈迟俞打开导航,按导航路线朝香山开。
路程过半时,天上下起了雨。
周望舒看着天上飘的雨,突然想起一个冷笑话,转身对陈迟俞说:“陈迟俞,你信不信我现在能让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她以为5g冲浪的陈迟俞会说:“请开始你的表演。”
然而,陈迟俞并没有配合她表演,“这不就是开个窗的事儿。”
这人也太扫兴了!
周望舒以为她是在网上刷到过这个冷笑话,遂咬牙道:“好好好,不愧是5g冲浪的陈总。”
陈迟俞:“这和冲浪没关系,这和脑子有关系。”
周望舒:“……”
陈迟俞目光扫过来,薄唇轻轻勾起,低低的一声笑从嗓子里震出来,带着点儿慵懒尾音,莫名的撩人。
周望舒一愣,视线不由自主的被他的笑勾过去。
他笑起来实在过分好看了。
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后,她一本正经地开口:“感谢你治好了我多年的斜眼,你这个笑把我眼睛都看直了。”
好一句猝不及防的土味情话。
陈迟俞沉默一阵后开口道:“这种话,你发发微信就行了,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
“哈哈哈哈,”周望舒大笑,觉得自己终于扳回了一局,“我偏要说。”
她当即就来了个土味情话背诵,并附上了灵魂表演:
“刚刚是不是地震了,哦,原来是我因为你的笑心头一震。”
“陈总,你告诉我,到底要几天不洗澡,才能成为你的臭宝。”
“迟俞哥哥你知道吗,虽然我不会游泳,还是义无反顾跳进了你的爱河。”
“我上辈子应该是碳酸饮料,看见你就开心得冒泡。”
“你是什么星座?算了,不用回答,爱上了,管你是什么星座,插座我也认了。”[1]
“……”
陈迟俞:……
陈迟俞也不知道她去哪儿找的这么多土味情话,肉麻得他全程眉头紧皱。
但是吧,他这人也是奇怪,眉头皱那么紧,嘴角却扬得挺高。
浓稠夜色里细雨淅淅沥沥, 风里带着凉意。
被风雨打落一地枫叶的车道上驶入一辆通身漆黑的迈巴赫。
车辆停在一栋别墅的雕花铁门前,别墅里仅亮着几盏路灯,室内一片漆黑, 看起来像无人在家, 但其实是有人的,家政阿姨在里面,只是一位机智的周小姐为了让送她回来的陈先生撑伞送她到门口, 故意让家政阿姨把灯都给熄了。
周望舒不知道陈迟俞有没有看出她的小把戏,反正他没拆穿。
陈迟俞将车开进去, 下车在雨里撑开伞, 走到她这边, 绅士的帮她拉开了车门。
他手里的伞很大,遮两个人足足有余,毕竟平时都是别人替他打伞,可雨是斜的, 伞再大也没用。
感受了下风从哪个方向吹过来后,他站在那一侧,让周望舒在另一边, 替她挡住斜斜飘进伞里的雨。
现在已经入秋, 一到夜里温度就下来了,更别说还是下雨天,周望舒一下车就缩着脖子打了个冷战。
“把伞拿着。”陈迟俞将伞递到周望舒面前。
周望舒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她拿伞,但下意识就接了。
伞一拿过去, 陈迟俞开始脱衣服, 周望舒这才明白他要做什么。
他把西装外套脱下来罩在了她身上。
这里离进门就二十多步阶梯的距离, 再冷也就是一咬牙的事儿,要是换个人来, 周望舒甚至会觉得这个举动很油,但对方是陈迟俞,‘油’这个字跟他完全沾不上半点边,他既然这么做,一定有他这么做的道理。
“谢谢。”她抬手握住西服两边的领口,微低着头说出这两个字,很反常的没借此调戏陈迟俞,她心里琢磨着事儿。
陈迟俞说看不透她,她现在也挺看不透他的,这人一边拒绝她,一边又对她好,也并不掩饰对她的感情,难不成真是在等她的证明?
明明他清楚,这玩意儿根本没法证明。
她真挺不明白他的。
陈迟俞的目光在她若有所思的脸上停留了两秒,然后把伞重新拿回去,“走吧。”
两人并肩往楼梯上走。
在同一把伞下,哪怕伞很大,两个人的肩膀还是会不时撞在一起,这并不是什么亲密的接触,但或许夜色太浓,路边灯光迷朦,雨模糊了一切边界,每撞一下,周望舒感觉自己胸腔下的那块地方也跟着撞了一下。
因为这份极其轻微的悸动,她没看路,在迈上第九阶楼梯时,她险些栽了跟头,如果陈迟俞没一把将她搂住的话。
陈迟俞靠她这边的那只手拿着伞,只能用另一只手拦腰搂住她,所以这会儿她完全是整个人趴在他怀里。
她从他胸前抬起头,当即道:“这回可不是我演的啊。”
陈迟俞淡淡垂眸看着她,“没说你在演。”
她从他怀里出来,两人继续往上走,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但气氛又莫名变得很微妙。
耳边响着风声,她心里似也起了一阵风。
二十多阶楼梯很快到了尽头。
雨水从伞面滑下,坠落于大理石砌成的台阶。
雨还淅淅沥沥地下着,陈迟俞撑伞站在雨中,没和她迈上最后一阶楼梯。
“进去吧,我走了。”他说。
周望舒没说话,静静看着他。
对视片刻,陈迟俞后退半步,而后转身,方才沉默不语的人却在这时拉住他的胳膊。
他回头,再次对上那双眸。
周望舒还拉着他,没松手。
冷风携夜雨吹拂到她脖子上,很冰,她深吸了一口气,漂亮的颈线高高绷起。
此时,她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
或许,他给她披上衣服,为的就是这一刻,他知道她会拉住他,知道他们今晚不会只有这二十多阶楼梯。
“陈迟俞,你还没回答我今天问你的问题。”
陈迟俞没有立即开口,而是向前走了一步,替她遮住房檐滴落的雨,也挡住吹来的冷风,这时他才启唇:“你是要我现在的回答,还是那时候的回答。”
他这意思很明白,两者并不是同一个答案。
周望舒已经隐隐有了某种可能的预感。
“我要听你当时的回答。”
“那种情况下,没几个男人能拒绝你。”他说着,眼底似乎荡开了一抹笑意,不知是出于玩味,还是别的什么情绪。
这个回答挺模糊的,周望舒遂追问:“你能拒绝吗?”
“不能。”
周望舒一愣。
靠?
意思是当时要是陈与京没来捣乱她这会儿已经把他给睡了?
靠!
天杀的陈与京!
不对。
她突然发现,陈迟在笑,像逗弄一个小孩子或者小动物那样的笑。
“陈迟俞!”她咬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