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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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明天要上班。打算这次也撑着牙关喝粥的你,在掀开电锅白粥後就倒下几滴鱼露,迅速搅拌。
「这是提鲜。」耳边是家人们互相的叫骂嘶吼。你人在家中的破旧电锅前这麽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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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时候会质疑耳边声音是好是坏。自己又到底疯了还是没疯。
──不管怎样,有几场对话都是好事。叫骂声转移阵地到自己头上。你隔着一道狭窄走廊吹凉白粥,不想理会铺头盖脸的情绪宣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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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热气蒸腾的厨房喝完粥水,你开始有点头晕脑胀──你算算假日点外送的开销,决定趁夜晚温度下降出门走走,顺便看有什麽好吃的。
想归这麽想。
但是低血糖的你还是先0回了房间,躺着打算等血糖回升到正常值才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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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然後你做了梦。
有谁在水边抓住了你。
你,嘴巴吐出一连串儒雅随和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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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决定前我只看到自己责任。」终於ch0u空能去趟茶水间。你最近都用美禄解决早餐,偶尔还会和各种冲泡饮品解决一餐的同事擦肩。
「我以为这代表我是负责任的人。听你讲得我好像……」把融化成薄片的y糖底在牙关,咬碎,「适合当在逃连续杀人狂?」
然後多日前关节发炎还没好全的你痛到扭起整张脸。
「你只是没有权力慾。」将你的痛觉调降,大公道,「你的漫不经心说明很多事……你不在乎权力、不在乎身t、不在乎自己x命,更不在乎他人。」
背靠流理台。一滴冷汗掉了下来,这几日没遵照医嘱三餐全吃流t食物的你回道。
「我还挺在乎薪水的,所以我会好好工作。这句话总对了吧?」
唉声叹气说了句总算没被挑毛病的话。你挑起老旧饮水机的热水开关,开始泡美禄。
──甜到我都受不了。你对卖场货架挑美禄的大公品味十分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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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祢以为我在故意装笨?」「难道不是?」
这次换你笑得不能自遏,猖狂的神态像极了大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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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些存有是不能随便允诺的──只要应允,必须实现。
只要你不杀了自己。人形的五指碰上水晶球。大公描摹你的五官、注视你si寂的黑眼珠。
我可以为你做到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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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永远会兑现祂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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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孩子好声好气哄劝着离开穷山恶水的工作地,大公用的理由非常正当。
「你这地方水源不适合人饮用。」祂说的话振振有词,「就算买罐装水回来饮用。外边卖吃的的不都是用地下水?!」
「…喔。」来自多日对自己不声不响的孩子回应。
大公亲眼看见过劳住院的你,是怎样丢掉隔日馊掉的自助餐饭菜,再来按住自己还没拔出点滴管的手。
「我答应这段时间祢对我的要求。」
「那祢能不能让他们尝尝生不如si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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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再一次如愿c控祂的孩子。挂着傀儡般好脾气的笑,对谁都逢面问好。那怕受到白眼奚落,都像看不清一样。
「首先你要彻底远离这边。」「我当然知道。」
在杳无人迹的深夜厕所隔间用手机敲字。通宵加班的你记下大公每一步指导──你没想过自己就算离职,也要步步算计小心工作地给你泼的脏水。
然後你开了个话题。
「祢看没看过《北国ao扰》?」「什麽?」迷惑的声音。
「喔。」知道自己话题跳太快。背锅,我绝不g这种事!我绝对要签注意见!
同事坐位空无一人。
──啊。我又不自觉加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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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默默去打了下班卡。
打了卡还被堵在打卡机器前方讨论公事。讨论完花了快半小时,於是你又回头再打一次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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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第二天没出现。想祂。
你平静地用意念抛出这段话,虚空中无任何存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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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这个工作进度,你想你再忍忍就可以拥有完整两天假日──自从大公无消无息,你的梦境开始充斥幻象。
海水、瑰丽的反s碎片、冰冷、绚烂,以及某个辗压诸世万界的存在。
触目所及都是蓝se。水流打着漩轻柔漫过你脚背,你感受到恐慌。
──快被找到了。你忍不住冒出这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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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样,人一定要睡觉。你非常讨厌睡眠不足,更讨厌自己这两天凌晨六点半整被捕梦网的铃铛声吵醒。
──这种t质是真的烧钱。想起一个足够有效的捕梦网价钱多少,你心痛得不行。心痛感差点压过你亲耳听到铃铛无风摇晃却逐渐不响的惊恐。
你解下网子一看。铃铛外部依旧崭新,内部铜球却彻底锈住──难怪没有响声。
你拿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这麽一照,想用科学角度这麽安慰自己。完全不敢细想铃铛是怎麽在你紧盯的一小段时间彻底锈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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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彻底入夜前顺利上到高速公路。你拉下遮yan板,抵住直s的夕yan光辉,一瞬间似乎听到来自梦境的一道呼唤。
──「小金鱼」
「……谁是凸肚金鱼,你全家才全是鱼。」经历失误、试探,还有各种焦头烂额。下班後jg疲力尽的你喃喃。
「别拿小腹和t型开人玩笑。」你的语气非常y沉。那怕你知道你的所处世界像鱼缸一样狭窄,对方又是鱼缸外如斯庞大的一头怪物──你还是想说这麽一句话。
「这一点都不好笑。」可以说是十分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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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进狭窄巷道,四周是破旧公寓楼和遮住天际的密麻电线杆。专注开车走小路的你暗道自己实在是鬼使神差,居然对幻觉回了这麽一段话。
外头的天se彻底沉浸下来,成为一片昏沉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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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应了对方的呼唤──这无异於给出承认,承认祂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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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情人节。」
工作是助人专业相关,你不是第一次觉得这根本冷笑话。其黑se疯狂的幽默风格,肯定是大公喜欢的类型。
「……祢真的不来吗?」
手上敲打个案纪录,突然一阵疲倦袭来。你停下最後一份晤谈纪录,心绪是空白的。
你求职时是非常平静地选了这份工作,当下内心也是什麽都没想──只是暗处有着什麽蠢动,晦涩的氛围在空间中滋长。
大公凝视或说话时总有这些异样感受。你甚至预感单单一道嗓音,普通人听到都极可能心神丧失。
「我没想过用自杀念头要胁过谁。」
曾经和家人求助过却被反要求「t谅」和索求更多安慰。你小时候哭着对人伸出的手总被甩下,最後被黑暗珍而重之牵起了手──你分不清大公是超自然现象,还是过度寂寞下的独脚戏。
──但是祂永远为我挑出「最好的」。
你十分清楚过度牵扯那边导致的混乱,会如何严重影响人类的心理健康、jg神安全。所以你对大公时不时离去,含糊带过的东西很少追问。
「但是祢疼ai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