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
朱勇却已一脚又将他踹趴下:“狗东西,京城二凶也敢惹!”
说罢,三人出了雅间。
这雅间外头,两个梁武的护卫像木头桩子一样站着。
作为护卫,他们确实是练家子。
所以第一时间听到梁武有难,便想冲进去保护梁武,可随后看到张軏和朱勇两个的身手。
专业人士嘛,立即掂量出这两个少年也是练家子,而且这身手,显然是比自己只高不低。
于是,他们立即做出了最专业的研判,在这雅间外头喊的惊天动地,这个说:“保护老爷。”
另一个道:“休走了贼子,我们和他们拼啦。”
这语气神气活现,宛如大军围剿,浩浩荡荡的铁骑即将要踏破几个毛贼。
可惜他们光打雷不下雨,直到这自称京城二凶的人打累了,飞扬跋扈的走出来,这两家伙立即噤声,低垂着脑袋,大气不敢出。
……
张安世走在大街上,想到打了一个汉王家臣的什么兄弟,倒是吐气扬眉。
这汉王成日说他家姐夫的坏话,今日京城二凶,也算是为他家姐夫出气了。
张軏和朱勇两个,在后头嘀嘀咕咕。
“三弟,你说咱们方才下手是不是太重了,毕竟是汉王。”
“管他什么汉王不汉王,大哥说打便打。”
“你说的有理,大哥晓得分寸的,他觉得能打,肯定能打。”
“那当然,我越来越觉得咱们大哥不是一般人。”
“嗯?”
张軏道:“咱们明明可以去抢那些商贾,大哥却带咱们去和他们做生意,什么叫做仁义,这就是仁义。咱们不愧是桃园三结义过的,和那刘关张一样,爱民如子!想当初,那刘备携民渡江,也是一条好汉子,和咱们大哥岂不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啊……这……”朱勇低垂着头,想了老半天,一拍脑门:“对呀!”
……
不过朱勇不傻。
他回到了成国公府,第一个就跑去了中堂寻自己的父亲朱能。
朱能此时正坐在中堂的官帽椅上,气定神闲,温柔地看着朱勇道:“啊,儿啊,回来啦,来,坐,坐。”
朱勇却没有坐下,而是道:“爹,俺今日又打架了。”
“打就打嘛。”朱能叉着腿,满不在乎地道:“为啥打人。”
“买卖的事。”朱勇道。
“呀。”朱能眼里放光,热切地道:“诶,该打,该打,怎么样,伤着了哪里没有?爹给你上伤药,我儿有出息了,开始顾家了。”
朱勇道:“就是……打的那人……自称是汉王府的……”
朱能一听,顿时脸色就微微变了,下意识的就道:“汉王你也敢打?”
“不不不,是汉王家臣的一个亲戚。”
朱能顿时又脸色好了起来,满不在乎地道:“怕他个鸟,一个狗一样的家臣,还只是个什么亲戚,打了也就打了便是,咋的,他们还敢不服气?”
朱勇依旧皱着眉,若有所思。
朱能道:“还有什么屁,能不能一口气都放完。”
朱勇道:“还有一件事,就是打的时候,咱们说:打的就是汉王……爹,这应该不会有事吧?”
朱能依旧笑眯眯的样子:“傻儿子,这都动了手,还不能叫嚣几句吗?想当初的时候,你爹俺跟着陛下,连建文那狗皇帝都敢反,你看你爹可有皱过眉头吗?你长大了,越发的像你爹了。”
朱勇这才如释重负,也乐了:“俺本来还有些顾虑呢,听爹这样一说,俺就放心了。”
倒是朱能站了起来,开始在堂里搜寻着什么。
朱勇瞪着他:“爹,你要找什么?”
“没事,没事。”朱能摇头:“你等一会儿。”
说着,朱能终于从堂中的兵器架子上,寻到了一根棒子,这是一根短棒,在手上颠了颠,手感还行。
朱勇眼睛瞪着又比牛眼大,嚎叫道:“爹,你不是说俺没做错吗?”
朱能上前,一手提着棍子,一手将朱勇轻易的拎了起来,笑嘻嘻的道:“没错,没错,我儿子出去挣钱,补贴家用,能有什么错?”
说罢,一下将朱勇按在了地上,朱勇哀嚎道:“没错,你还打俺。”
朱能已扒了朱勇的裤头,一棍子下去,一面和颜悦色地道:“你爹俺做人最公道,你是好孩子,没做错就是没做错。可打还是要打,你们都叫嚣打的是汉王了,俺不打你一顿,陛下那边交代不过去,你忍着点,爹收一点劲。”
瞬间,成国公府的中堂里传出杀猪一样的哀嚎。
又是熟悉的声音:“啊……不疼……啊……不疼……啊呀……”
你教朕怎么办
应天府上下早已乱做了一团,本来一场小小的殴斗,当然不起眼,随便派一个都头,带几个差役便可解决。
可很快,就有人察觉到不对味了。
于是,应天府按兵不动,只是这事瞒也瞒不住,因为涉事的双方,都不是省油的灯,到时只怕吃亏的一方,肯定要去状告。
应天府连忙上了一道奏疏,而风闻奏事的御史闻讯,同时也上奏弹劾。
宫中开始忙碌起来。
走马灯似的人一个个拜见。
朱棣闻讯,勃然大怒,先召了应天府尹询问案由,又召御史来见。
事情大致有了一些眉目。
姚广孝见朱棣黑着脸,知道陛下气得不轻。
就在此时,汉王朱高煦求见。
朱高煦一见到自己的父皇,便委屈巴巴地道:“父皇,儿臣没脸做人了。”
朱棣瞪着他,道:“事情朕已清楚了。”
“请父皇立即严惩凶徒,给儿臣府上的人一个公道,如若不然……儿臣的脸往哪里搁?这些恶徒,居然声称打的就是汉王,父皇,儿臣是你的儿子啊,他们这样挑衅儿臣,就是不将父皇放在眼里啊!”
朱棣凝视着朱高煦:“你要朕为你做主?”
朱高煦道:“是。”
朱棣道:“打人的是京城二凶,你知道吧。”
“儿臣听说过。”
“京城二凶,其中一个叫张軏,他的爹为了救朕战死了,现在你让朕因为张軏打了你一个家臣的亲戚,便要治他的罪?”
“这……”
朱棣又道:“还有一个是朱勇……朱勇这个不当人子的东西!”
朱高煦道:“是啊,父皇不能再纵容这不肖子了。”
朱棣坐着,冷冷道:“朱勇的父亲已经来见过朕了。他说,他已将朱勇打了个半死,现在已经捆绑起来了,请朕这就下旨,命缇骑拿了他儿子朱勇治罪,而且还请朕严惩不贷,一定要以儆效尤。”
“啊……”
朱棣凝视着他:“你说,朕该不该下这旨?”
成国公把事办到了这个地步,朱高煦当然清楚,他若是还让父皇继续严惩,反而显得他无情了。
“可是……可是……被打的那人说,当时有三个人,儿臣听闻,这两子与张安世关系最是亲密,儿臣看……这一定是张安世怂恿的,恳请父皇彻查……到时便可水落石出。”
“住口!”朱棣一脸怒意,恶狠狠地瞪着他:“张安世是谁,这个混账和张軏还有朱勇这两个家伙厮混在一起,还能有好吗?可是你不要忘了,他是你兄长的妻弟,你要让朕彻查吗?让天下人都看看,东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