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寻似乎是被逗笑了:“我要是级别高,萧齐之前还敢那么欺负我吗?”
许砚辞:“不一定哦,说不定是作戏给我看。”
迟寻抬起蛇般的眼眸,将他全身上下都剖了个遍:“反正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不过你要是离开沈修卿跟我在一起,也许我会知道。”
许砚辞并不在意他的回应:“终于装不下去了。”
迟寻原以为许砚辞就会这样动手,但看着对方始终是淡淡的,没有半点失态的模样,倒是有点意外:“你心理素质一直都这么强大吗,这也能忍也是,要是连着心理素质都没有,怎么能把大家都耍得团团转。”
他抬眸,哪有平日里半分无辜,分明是一条毒蛇在吐信子,嗓音勾着点不快:“故意救我的蛇,让我动心,再跟沈修卿打配合,就是为了现在。”
“你知不知道,要是其中有一步出了差错,你早就尸首分离了。敢用命赌我是不是塔的人,你比我想象中还要疯。”
许砚辞:“缪赞。”
迟寻:“你既然清楚我在塔的地位,为什么还要选择沈修卿呢,他能给你的,我也能。”
许砚辞眼底掠过一丝嫌弃,但很快就收敛起来了,并没有让人察觉到异常:“沈修卿不抱任何目的靠近我,而你一开始就是冲着我手中的东西来的,怎么能一样?”
迟寻不同意:“我为了你手中的东西来,他为了你的爱来,都有目的,怎么就不一样。”
许砚辞:“他愿意为了我去死,而你不愿意。”
迟寻嗓音不冷不淡:“你就这么确定我不会吗?”
许砚辞几乎是肯定,语气夹杂着冷意:“你当然不会,我们是同类人。”
同样以利益为重,同样冷血。
倘若迟寻有沈修卿半分真情,就不会纵容“塔”这么多次朝他下手。
迟寻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应话,只是看着他。
许砚辞也不逼他:“你不愿意说就在这关着吧,等什么时候想通了,再联系我。”
迟寻挑眉:“你不怕我跑了?”
许砚辞:“蛇在我手上,你跑不了。”
迟寻:“”
许砚辞将迟寻关在屋子里,转身离开,他刚踏出别墅门,就觉得四处不太对劲。
下一刻,后脑勺忽然抵了把枪。
男人似乎等了他很久:“许先生,纪总想见您一面,请上车。”
许砚辞蹙眉:“纪云斐?”
男人没有应他的话,摁在他脑袋中的枪更用力了,像是无声威胁。
许砚辞不想把人逼急,就上了车。
车上无论他说什么,那个男人都没有应话,只是安静地行驶着车。
目的地是b市的湿地公园,四周没人,显然已经被清过场了。
中心草坪只有两个男人席地而坐,西装革履的男人怀里圈着个美人,美人手里捻着枚白子,好看的眉头蹙起,正沉默地看着面前的棋局,似乎是很苦恼。
许砚辞走过去,低头看了眼棋局,黑子下得毫无章法,被白子全面围杀。
江逾白捻着白子,想放水都放不了,完全想不明白纪云斐为什么会下得这么烂。
他没有注意到许砚辞已经来了,注意力集中在棋盘上,最后挑了个位置,坏了自己布的局,只为给黑子拖延一点时间,让胜负晚些降临。
然而他刚下完,身前投掷下陌生的黑影。
只见白皙纤细的指尖捻起一颗黑子,放在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就给必败的黑子谋取了生机。
一子破局。
江逾白抬头想看看是谁,就见许砚辞正垂着眸看他,视线相撞在一起。
许砚辞面上没有多少情绪:“我下得比他好,哥哥,为什么要站在他那一边呢?”
江逾白:“他再练练就会了,刚开始学的都这样。”
许砚辞从嗓子里溢出一声轻笑:“他情感上有缺陷,好不了的,就是个怪物。”
“哥哥,你养了一只怪物。”
江逾白握住棋盘的手紧了紧:“你别这么说他。”
纪云斐蹙了下眉头,将江逾白护在怀里,另手拿着枪抵上许砚辞的脑袋:“你倒是心态挺好,知道我要杀你,还这么镇定。”
许砚辞倒是无所谓笑了下,眨了眨狐狸眼眸:“那也得看你有没有本事杀我呀。”
他一脚踹开纪云斐手上的枪,速度快到肉眼难以捕捉,而从腿带上摸出了把刀,往对方身上划去。
纪云斐手劲一松,将江逾白推开,而后轻轻松松地侧身躲开。
他是顶尖的alpha,体质跟反应速度都快许砚辞一大截,对方速度再快,在他眼底也像是开了零点几倍速。
但许砚辞的目标并不是他,手势一转,将刀放在了江逾白的脖颈上。
许砚辞眼底依旧含笑,语气很轻,却莫名让人感觉到危险:“哥哥,他想杀我,你这也能同意?”
江逾白垂了垂眼眸:“他答应过我,这次之后会做个乖孩子。”
许砚辞琥珀色的眼眸沉静地看着他,漂亮的长睫轻颤,带着让人陷进去的魔力:“他说的话不能当真,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应该也不是第一次向你保证了。”
江逾白抿唇,忽然说不出话。
因为他说对了,纪云斐已经犯过无数次错了。
做错一次,道歉一次,态度很好,就是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