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我变成j了
有一个很久以前的笑话,是关於人生中最该做的六件事。
其中一项,就是教一只鹦鹉说:救命我变成鹦鹉了。
曹沛伽现在宁可自己是一只鹦鹉,这样至少他还能对外求救。他现在连「救命我变成j了」都说不出口。
他变成了一只j,还是没破壳的,连叽叽叫都办不到,b变成鹦鹉还惨。
曹沛伽委屈,很委屈。
自己怎麽会变成一只j呢?
曹沛伽绝对想不到,他会变成j,是自己没经过大脑的一句话所酿下的大祸。
回顾事发经过,要回到三天前。
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曹沛伽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报告书,随口说:「现在蛋价高昂,能不能想办法压低价格?」
曹沛伽是餐饮集团的董事长,到他这个地位,他已经不会在意细枝末节,他要看的是答案、结果,不会管也不会去理解下属的做事方法,他在乎的只有成效、金钱、数字,不在乎为了达到目的,会使多少人背负压力、多少伤害。
他的想法很简单,用量大,就试试看谈价格,现在蛋价上涨民间买气下滑,靠着餐饮集团稳定的订购量,谈价格还是有机会的,他心里甚至已经有了答案。
曹沛伽的下属,在短暂的沉默中,带着谄媚的微笑点头。
说是下属,已经在最上位的曹沛伽,面对的下属,又怎麽可能真的只是下属呢?
曹沛伽的下属,是经理,对一般职员来说已经是高阶主管了。
经理心理对曹沛伽是轻视的,不承认他的经营手腕,因为曹沛伽年纪轻就看不起他,所以十分不喜欢被命令,也不服这个空降的富二代——经理彻底忽视曹沛伽是白手起家这件事,凭着自己的刻板印象,将曹沛伽当成用父母的钱创业的富二代。
必须完成指派的任务,和内心的不服气相加,传达给下属的命令就变了调。
「想办法压低价格,给我去做!我只要看到价格变低!」
「但是经理!我们采购的价格已经接近蛋商给的价格,再低下去,蛋农也没有必要优先供应蛋给我们,之前洽谈的时候就已经很僵……」采购专员说。
「我没有要管这些事情,方法是你要去想的,如果工作我来帮你们做,我当主管还是你当主管?」
用歪理怒骂趁机发泄被压一头的怒火後,经理心情轻松了,怨气转给了他的下属。
挟带着两人份的怨气,采购来到j蛋农场,和农场的主人见面。
曾经,他也是怀抱着热忱在工作的,想要在企业一展长才。但是被打压之後,他渐渐失去了积极、热情,只剩下被动完成任务的能力。他不会试着将任务完成到完美,只会达成任务。
虽然是以摆烂心态做事,但因为能力出众,采购认为只有出百分之五十的力气,成果竟然还被上司接受并认可了,他所认为的五十分,在别人眼里已经是一百分了。
被他压榨的蛋农,怨气当然也是一百分。
「我们这里希望能用更便宜的价格收购j蛋,大概是这个数字,采购数量与之前相同。」
蛋农看着采购带来的资料,面无表情。
「老板,不要这样,我也是在人家底下工作的,我也很无奈,没弄好我不能交差,我不是不知道你们的状况,你自己想想办法?反正我最多就是只付这样的钱,这个价格不会让你们血本无归,只是让点利罢了。」
「你们这样是抢劫。」
受到压迫,蛋农依旧很平静,像是对这状况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他仍无力地进行最後的抗议,争取权益。
「怎麽能这样说呢?你卖给蛋商,价格任由他们订你们也是照卖,我们这个价格说良心话,b蛋商好多了。现在买气下降,你觉得蛋商会不压低收购价吗?我们只降这点程度,说实在话,和蛋商b要好得多吧?不就是因为我们b蛋商温和,我们才会在这里讨价还价,你说,你敢对蛋商这麽强y?我想不敢吧。」
「……你们真的要这麽冷血无情吗?」
「这样说就不好听了,我只是领薪水工作的人,不想背这个锅。你觉得你这次不同意,损失的只是这几块钱的价差吗?」
采购肆意散发自己的怨念,说话一点都不温柔,态度强y。
「……好吧,就这个价格。」蛋农摇头。
他对曹沛伽彻底失望了。
曹沛伽的爷爷是蛋农,传到现在已经第三代。曹沛伽有生意头脑,早早离开家创业,打si不继承传了三代的j蛋事业。
曹汀兰身为弟弟,没有哥哥天资聪颖,也没有志向,很自然地接手了曹沛伽不想要的蛋j场,按照老一辈的方法用格子笼养j、捡蛋、卖蛋。蛋场采包销制,蛋价由蛋商决定,他们和过去一样,用蛋商的收购价,出售j蛋给蛋商,不用管品质、外型、大小,只要负责产蛋。
格子笼方便管理,养的j多,蛋自然也很多。养j没有什麽技术含量,曹汀兰只试跟着父亲做一回,就会了。
曹汀兰还以为自己天资聪颖才学这麽快,直到哥哥曹沛伽带着成果回来,那才是真的天赋异禀、异於常人。
转眼间,曹沛伽离开家已经过了五年。
与曹汀兰原先以为的落魄不同,曹沛伽成功了,他创业有成,打算回头扶植家里的事业。
双亲很高兴大儿子这麽有成就,在小儿子眼里颇不是滋味。他心想都是一家人,不能这麽小心眼,所以一直告诉自己不要多想。
曹沛伽确实是回来扶植家里事业的,但是并非一味照顾,他想要的很现实,就是可以最大限度掌控生产过程,价格与数量稳定的j蛋。
有了这层关系,餐厅采购j蛋的价格就不需要被蛋商左右。
曹家父母见到大儿子事业有成还知道要回头照顾家人,十分感动,便轮流劝着曹汀兰,让他听自己哥哥的。曹汀兰想想,觉得并没有什麽坏处,自己头脑不好,就不要想些复杂的,於是欣然同意曹沛伽的提案。
曹沛伽和曹汀兰的蛋场签了契约,有稳定的收购量、优於蛋商的价格,还有偶尔的蛋场设备投资,曹汀兰没有理由拒绝。
他想得很简单,都是卖j蛋,卖给自己人,还可以用b较好的价格卖,何乐而不为?
他太小看曹沛伽的公私分明、jg打细算,就算收购条件优於蛋商,也不代表曹沛伽会无条件倾向曹汀兰,曹沛伽jg准掌握曹汀兰的底线,总是让他含泪咬牙签下合约。
多来几次,曹沛伽也能感觉到曹汀兰的不欢迎,但是曹沛伽认为自己没有做错,他在蛋商给的价格与自己愿意给的金额之间取得了平衡,任谁看来都是双赢的局面。
他以为家人会懂他。
後来,曹沛伽的事业越来越大,不再是当初一个小小的公司,已经是囊括各种类别、成立诸多品牌的餐饮集团了。曹沛伽不再适合亲自与曹汀兰接洽,便交由采购处理。采购太过优秀,谈判协商带给曹汀兰的是更多对曹沛伽不满,即便曹沛伽不完全知情。
过度依赖曹沛伽的收购,让曹汀兰在谈判上越来越没有话语权。曹沛伽在乎的是餐饮集团,而不是他的家族,在曹汀兰看来,这个老旧弱小的蛋场,只能任由曹沛伽宰割。
曹汀兰知道,这是自己种下的苦果。他没有思考,只想着要供应稳定的蛋给曹沛伽,不惜贷款扩建蛋场,没想到运气不好,遇上禽流感,有将近半数的j都被扑杀,债务压得他喘不过气。
可笑的是,让他在遇上禽流感之後还能达成合约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