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剪不断(一)
十、
本来晏云徽对顾召棠昨晚今早的变化就满是疑问,可他却只说着找机会再向她解释,又不停向她暗示着隔墙有耳。晏云徽心里的问题都快冒到嗓子眼了,却因为顾召棠的态度,只能生生咽下去。
如今眼见着昨晚生龙活虎的顾召棠,此刻便又回到拜堂时那般虚弱的模样,即使晏云徽再如何不让自己露出震惊的表情,此刻也不由得一直瞧着他。
众人见晏云徽这般站在原地,一时不解,只得噤声站在后面,顾召棠大抵是看出她的想法,笑了一声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害怕了?没事,只是去见见家里亲人,有我在你担心什么。”
说完便先一步踏出房门,这样晏云徽也不好再呆站着,于是连忙跟上去扶住他。
晏云徽的祖母在未出嫁前,因是家中独nv,备受宠ai,因自幼喜好药石岐h之术,家里父母便请了一位云游四方的医者入闺为师。
晏云徽从小长在祖母身边,耳濡目染,虽然那些医理药理她只是略懂皮毛,但诊脉还算熟练,或者说她也就只会这个。
借着衣袖遮挡,晏云徽小心翼翼地将手指搭在顾召棠的手腕上,只是微微用力,她的脸se便立马沉了下去。
虽然不如静坐诊脉那般仔细,可也能感受到脉象细直而软,状入细丝,应指明显。对晏云徽来说,再如何伪装病弱t虚,这实打实的脉象是绝对不会骗人。
若不是今早醒来顾召棠还紧紧攥着自己的手,此刻的晏云徽估计已经开始怀疑,昨晚的顾召棠其实是另一个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替身。
心里思绪万千,差一点没有注意到脚下的石阶,还是顾召棠出声将她拉了回来,晏云徽意识到自己的出神表现得太过明显,这一番动作下来满满都是对顾召棠的不信任,本想开口解释些什么,顾召棠忽然握紧了她的手,接着便开口道:“顾家如今共有四房,有一个姑姑早些年已经嫁出去了。因为一些原因,我父亲在家中排行虽是老二,却得以继承国公爷的位置,我大伯一家对此心中积怨许久,到时候少不得对你多有讥讽,你若听不惯,到时直接回他们几句,有我在场他们有火也只敢忍着。”
没想到顾召棠前脚刚说着隔墙有耳,后脚便毫不忌讳地当着所有人面前说着这些,晏云徽在心里暗自揣摩,看来顾家这家内的矛盾远b自己想的要严重得多。
“那……其他两家呢?”
“你说三叔四叔他们,”顾召棠冷笑一声,听起来对他们满是不屑,“他们年轻时就生得纨绔,老了也收不住x子,父亲曾予过他们一些家业打理,想着自己手里有些产业给子孙也好些,但却全部败了个g净,现在只管当甩手掌柜赖在家里吃喝。”
“若是这样……”
“顾家不至于养不起他们两家人,”顾召棠顿了顿像是在想什么,随后忽然舒眉笑道,“不过b起他们做的这些事,无缘无故将他们逐出家去,对顾家的名声反而影响更大,唔——虽然顾家名声早就坏了,但我扒拉扒拉总还能翻出点不是。”
被顾召棠这句话逗得“噗嗤”一声,晏云徽又连忙忍住,不过因为此举,她原本有些紧张的情绪反倒是缓解不少。
过了前廊去到大厅,门口整齐地站着一排排妈妈侍nv,低头微躬,安静得仿佛一堆泥偶。
嫁来之前晏云徽的母亲为了让她“安心”,说了不少顾家的好话,不过她即使在京中这么多年,也从未见过顾家的夫人小姐几面,说得也多是从别人口中知晓,从未去验过真假。
不过有一句倒是真的,或许是顾家出过不少探花郎,基因使然,后代子nv几乎个个都是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