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言猛烈地咳嗽起来,脸涨得通红,大口呼吸着空气,好半天才缓过劲,声音夹杂着哭腔求饶道:
“放过我吧……我不想死……”
季松亭的脸色沉冷而肃杀,手里还夹着一支刚点燃的烟,慢条斯理地吐出一口白雾,一点猩红色的火星忽明忽暗。
紧接着,他将烟头用力按在青年的脸上,问:“为什么杀死我妈?当年跟你一块的女人到底是谁?!”
“啊啊啊……!”
沈初言撕心裂肺地惨叫着,他一半脸贴在油污上,另一半脸被烟头烫得通红,眼泪和灰尘混合着,狼狈至极。
简桉白受了二十多年苦
一阵惨烈的尖叫过后,沈初言疲惫不堪地瘫软在地上,原本干净的脸庞也被烫出几道深浅不一的血痕。
但他还是紧闭着眼,试图装死。
季松亭自然看出了他的把戏,伸手重重拍了拍他的脸颊,威胁道:
“说话!如果你敢编半句谎言骗我,待会伺候你这张脸的,就是一百度的沸水了,或者你想玩刺激的?”
季松亭似是想到什么,忽而收回手,眼神玩味,语速悠悠地说:
“哦,硫酸怎么样?”
“我说我说!不要泼我的脸!”
沈初言被这话吓得魂飞魄散,清楚地知道男人从来都是敢说敢做,他只好咬咬牙,随后一五一十地供出来:
“她、她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我可是提醒过她不要说出去,她居然不听,那……自然只有死路一条!至于那个女人……当然是周、周曼香了!”
他偷偷用余光看着旁边怒火中烧的男人,眼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内心十分懊悔当初太冲动弄死了林秋婉。
他只是想给那女人一个教训而已,谁知道不小心用大了力气,勒死了她,现在该怎么办……季松亭不会放过他的!
沈初言干脆死马当活马医,心一狠,眼睛一闭,一口咬定道:
“对,就是周曼香!全都是她指使我这么做的!阿亭,你放过我吧,我也是被逼的!我根本不想对你母亲下手!”
“别叫我阿亭!你不配!”
季松亭又一次拽起他的头,眼里满是憎恨,随即砸向地面,但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手指掰过那张伤痕累累的脸,强迫他直视自己,冷厉地吼道:
“我妈究竟知道了你们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们要这样对她赶尽杀绝!”
面对这个问题,沈初言明显怂了,烟头烫到地方刚刚好被指甲掐进去。
他疼得全身发颤,喉咙像是被卡住了似的,连说话都变得十分困难:
“周曼香知道,你问她去啊……我就是一个帮凶,她才是主谋,三年前杀死林教授的计划都是她密谋的……我只不过是被强迫的,季总求求你放我走吧!”
虽然说周曼香才是他名义上的亲生母亲,但从出生到现在的二十多年里,那个畜牲不如的女人根本就没养育过他!
还害得他要用杀死季夫人这种办法才能彻底保住沈家小少爷的身份!
但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他把全部的黑锅和罪名甩到了周曼香身上,他只想活着从季松亭的手里逃出去,拿着自己这些年赚到的积蓄去国外生活。
可他还是又一次高估了自己的话会跟之前一样让男人信以为真。
季松亭松开手,嫌恶地将手套上沾染的血抹在他衣服上,嘴角忽而露出一抹笑,眼神却是越发的冰冷,反唇相讥:
“从你这张嘴里说出口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相信了。”
只要看到那张被自己亲吻过的嘴,想起曾经和沈初言浓情蜜意的时刻,他就感到无比的反胃,甚至恶心至极。
听到男人这样无情的语气,沈初言立刻惊慌到裤裆湿透,他艰难地伸出绑着绳子的手,颤抖着想要抓住男人的裤脚,却被对方往后退了一步直接躲过。
他那双曾经捧过无数金奖、现在肮脏不堪的手绝望地摔在地上。
但他的眼睛却一直望向面前的人,渴求能得到对方的一丝原谅: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没有骗你……我的命现在还在你手上,我怎么敢说谎,季总,您行行好看在我们从前那么恩爱的份上,求您放我一马吧!”
“别提以前,我嫌恶心。”
季松亭的脸上满是厌弃,看了一眼旁边的保镖,意味不明道:“带上来。”
保镖心领神会地点点头,随后朝门口退去,不多时一阵低沉的狗叫声响起,保镖牵来了一只体型壮硕的成年比特犬。
它被关在铁笼里饿了整整三天三夜,此刻眼中泛出凶狠的光芒,死死盯着不远处那个蜷缩在地上的青年。
季松亭拿过小王递过来的香油,眉梢微挑地打量着那东西,随后一滴不剩地倒在了沈初言的双腿双手,以及头上。
炸过肉类的油在空气中散发着浓重的腥味,饥饿难耐的比特犬被刺激地兴奋大叫:“汪汪汪!”
如果此时不是保镖紧紧拽着狗链,恐怕这只恶犬早就扑上去撕咬了。
看着面前哈喇子满地流的大狗,沈初言脸色煞白到了顶点,双腿发软,想要爬都爬不了,只能声嘶力竭地喊着:
“不要……我错了!季总,你还是直接杀了我吧,我最害怕狗了!”
季松亭却无动于衷,欣赏着面前那张漂亮的脸蛋越来越苍白,眼底的恐惧转为绝望,他内心就有种说不出的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