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链呢?是不是掉海里了?那个是教授送我的礼物,不能丢!”
他要为自己而活了
“简先生,醒醒,起来吃饭了。”
耳边迷迷糊糊传来李叔的声音,简桉感觉头痛欲裂,挣扎了好几次才艰难地睁开双眼,却被刺眼的光线照得眼前模糊。
他动了动已经冻僵的手指,气若游丝地问道:“谁……是李叔吗……?”
“是我,少爷怎么把你关这里了?”
李叔连忙把他搀扶起来靠着墙壁,拿过一杯温开水递到他嘴边:“喝点水暖暖身子吧,你脸色看着太差了。”
简桉双手麻木地垂落在身旁,没有一点力气,只能就着对方缓缓抬起的水杯喝了几口,干涩的喉咙里这才有些发痒。
“咳咳咳……!”
他忍不住剧烈地咳嗽了两声,像是要把肺给咳出来似的。
李叔立刻放下水,小心翼翼地给他拍了拍后背,看着青年生不如死的样子,不由地叹了一口气,面露心疼,说道:
“晚上等少爷回来,我去帮你说说,让他放你离开地下室,又潮湿又黑暗,这哪里是人待的地方,如果他不同意,我就只能给你带一床被子和台灯了。”
一听到“黑暗”的字眼,简桉又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整个人就像惊弓之鸟般,脸上充满了惶恐与惊惧。
他猛地睁开双眸,直勾勾盯着不远处从一排天窗上投射进来的阳光,恐惧的情绪终于有所缓解,对自由也愈加渴望。
简桉忽然抬起锁着铁链的手抓住李叔,淡青色的眼白上布满血丝,情绪一瞬间变得异常激动,哭着恳求道:
“李叔,你放我出去好不好?我有幽闭恐惧症……不能待在地下室,我昨晚差点死了,你行行好,放我走!”
如果不是因为双腿长时间蜷缩着导致暂时动不了,他真的想跪下来了。
李叔也是露出左右为难的表情,而且看着简桉快要疯掉了的样子不像假的,他立即就相信了,安抚着青年的手臂说:
“我去告诉少爷,让他放你出来。”
说完,他刚要站起身,简桉慌忙拽住了他,害怕地摇了摇头,哽咽道:
“不要告诉他,没用的,就算他现在放我离开地下室,也不会放我离开季家,他会囚禁我一辈子,我不要……”
声音越说越低,他此刻已经临近绝望和崩溃,泪水在眼眶涌动,迷惘失神的双眼显出内心极度的哀痛,苦涩道:
“现在他不在这里,李叔,你放我出去好不好?我真的受够了,三年的猜忌和折磨,太痛苦,我剩下的日子不多了,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慢慢等死……”
听到这番话,李叔十分震惊,不敢置信地问:“简先生……你是说,你快死了?怎么会这样?少爷知道吗?”
看着简桉一日不如一日的面色,他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更何况是亲眼目睹这孩子从一开始进入季家的满心欢喜,到如今的心灰意冷,可想而知有多绝望了。
简桉摇了下头,说:“他不知道,也没必要知道了……我现在只想逃离他,所以李叔,你帮帮我吧……”
李叔又叹着气,“我也想帮你,但私自放你出去,少爷不会放过我的。”
这话一出,一向不愿意拖累别人的简桉果然慢慢低下头,不再说话。
难道……他最后为数不多的生命真的要在地下室里度过吗?
李叔从未看见过简桉像现在这样失魂落魄,身上全都是颓然的气息,一点希望都看不见了,如同死了一样。
他不忍心地撇过头,狠心道:“我先走了,记得吃饭,我会告诉少爷的。”
这次,青年却没有拉住他了。
李叔头也不回地出了地下室。
简桉头靠着墙壁,手脚被锁链束缚得不能走动,只能眼睁睁看着前面的阳光不能触碰,眼里浮现出颓然与自嘲:
“季松亭,十年前的恩情,二十岁那年我已经还给你了,明明两清了,我却还是要犯贱,对你纠缠不休……”
但是现在,他终于彻底死心了。
他正要缓缓阖上眼眸,旁边一道微弱的光线忽隐忽现,刺到了他的眼球。
简桉抬手半挡着眼睛,微微低下头看去,地板上竟然静静躺着一把钥匙。
昨晚还没有,这哪来的?
他捡起钥匙,放在掌心里,而后又看向不远处紧闭的地下室铁门。
是李叔吗?是李叔给他的吗?!
想到这个可能性,简桉脸上的神情又惊又喜,捧着钥匙的双手轻微颤抖着,但想到自己还被铁链锁着,怎么开门?
他看到希望的心忽而像被泼了一盆冷水,瞬间冰凉,烦闷地甩了下链子。
视线不经意间落在铁链的钥匙孔上,大小和手里的钥匙似乎有些吻合。
简桉看了看那把钥匙,随后鬼使神差地插入脚上的钥匙孔,缓缓转动。
“咔嚓”一声,锁铐应声打开。
他连忙又将手上其余的铁链也解开,内心有种说不出来的激动,摔了好几次才勉强扶着墙壁小心翼翼站起来。
太好了,终于要出去了!
李叔果然没有那么绝情……
今天无论怎么样,他都要逃出地下室,逃离季家,这或许就是最后的机会了,他一定要牢牢抓住,不能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