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沉重的烟雾气味,四周围了一圈圈的赌桌,上面坐着的人多是精神紧张、眼神炯炯、神情沉重的赌客。
忽而有一个客人抬起头,不偏不倚对上了他的视线,脸上的表情从愤怒到猥琐,竟然朝他撅了撅嘴,抛来一个飞吻。
简桉立马回过头不再多看,心里瞬间发毛,先前吐过的胃又直犯恶心。
这地方,他这辈子都不会来第二次。
一路跟着小姐来到了赌场另一端的包厢,这里面大多数是比较高档的客人。
刚靠近包厢门口,忽然从里边传出来一阵哭爹喊娘的惨叫声和咒骂声,让人听了都忍不住心惊胆战。
简桉一下子就听出了那个声音就是周曼香,慌慌张张地跑上前,用力拍着包厢的门,耳朵贴在门上,大声喊道:
“妈!你在里面吗?!我来了!妈!”
下一秒,他就被季松亭拽了回来,眼神隐含一丝犀利,但语气却不慌不忙:
“急什么?”
看到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简桉转头瞪视着他,一双眼睛噙着泪,又带着恨,“她不是你妈!你当然不急了!”
季松亭微怔,旋即勾唇,淡淡的语气意味不明道:“你说对了,我一点也不急,当初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闻言,简桉停下了拍打的动作,心里也自然知道对方在暗示什么。
是林秋婉的事……
他抓着男人的手臂,眼睛看着包厢门,无数次告诉自己不要再跟眼前的人低声下气,但每次都毫无作用,只能恳求:
“以前的仇恨现在可不可以请你先放一边,现在进去救救我妈好不好?然后你要怎么报仇,我不会反抗的……”
你怎么可以这么恶毒
“开门。”
季松亭侧头示意司机上前,随后将目光移到那条抓着自己的手臂,微挑了下眉,眼神变得探究玩味起来,意味深长道:
“松开,这是两码事,我既然答应带你来见你妈,就一定会让你好好见。”
简桉莫名感觉到那一番话别有深意,却来不及去思考,见到门打开的瞬间立马冲了进去,眼睛焦急地四处寻找。
包间里异常吵闹,酒味和烟味比外面好不到哪里去,有几个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围堵在最后一排桌子那里。
而电话里头的始作俑者却在人群里笑得正欢,不断从嘴里爆出咒骂声,敲打地板,迎合着女人撕心裂肺的惨叫。
“妈!你们放开我妈!”
简桉大声喊着,拼命冲过去拨开人堆,看见了这辈子最噩梦的一幕。
只见周曼香衣衫不整地趴在地上,蓬头垢面,再没有平日里的雍容华贵。
那整张脸似乎被人划出了好几条疤痕,血迹斑驳,不停地淌着血。
她的脖子被套上了一条狗链,手腕和脚腕全扣着铁环,染血的指甲在地上抓出几道血痕,简直就像一条被丢弃的母狗。
“啊啊啊啊!我的脸……!”
周曼香忽然抬起头来,双目如血般通红,眼中尽是恨意和杀气,瞪着站在面前的男人,嘶哑着嗓子厉声质问道:
“为什么要毁掉我的脸?你知道我对这张脸有多重视吗?我告诉你,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的!让你们永世不得超生!”
说罢,她双手支撑着地板想要爬起来,却被一只穿着皮鞋的脚狠狠踩在背上,脖颈处长长的狗绳被用力往后拽着。
突如其来的勒紧,周曼香又红又肿的脖子本能地跟着往后仰,瞳孔剧烈收缩着,连手脚都在发颤,嘴巴张得老大。
就算这样,她也呼吸不得,窒息感越发的强烈,她的头顶上空像是笼罩着一层黑压压的阴云,眼前一片模糊。
“放……放开……放开……”
周曼香平日里泼辣的声音此刻变得微弱沙哑,像是被掐住喉咙似的难受。
“哟,怎么不接着勾引人了?”
耳边传来一阵轻佻的话语,还带着几丝猥琐,那声音中透露出来的是浓郁的淫邪之意,听得人心生厌恶。
周曼香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个身材高大、满脸横肉的男人,嘶声尖叫道:
“你……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大哥行行好吧!”
刀疤男用铁棍粗暴地挑起她的下把,眉宇间透着股阴霾和狠戾,此刻听了周曼香的求饶,不屑地嗤笑了一声:
“居然敢在老子的眼皮底下出老千,活的不耐烦了?!想死是不是?”
听到这话,周曼香内心的贪生怕死立刻在脸上透露的淋漓尽致,眼底带着几分绝望之色,越是挣扎,越被踩得更重。
她看着面前这位满脸阴险之色的男人,嘴唇颤抖了两下,不甘地辩解:
“放过我这一次吧!我……我只是一时糊涂……才……才作弊了……”
话音刚落,她就被男人当胸狠狠踹了一脚, 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从小腹处一阵接着一阵的传来,她感觉自己的肠子似乎都要碎成一团一团的了。
一声凄厉惨烈到极致的嘶喊回荡在包间里,而围观的人却越发兴奋起来。
见到这触目惊心的一幕,简桉有好几秒的时间是反应不过来的,怎么也不敢相信,不远处那个匍匐在地的女人……
会是自己拿命孝敬的母亲!
他浑身刹那间没有任何力气,脑子乱作一团,像被浆糊黏住,一点思考的能力都没有,下意识想跑上前去,却被身后的小王牢牢桎梏住身体,怎么也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