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乌夜啼
出这种事?
徐谨礼咬牙,目光冷冽,将苓茏扶坐起来,给她渡送灵力,更加仔细地探查了一遍她的状态。
这一查才发现三魂竟丢了两魂,觉魂和生魂都消失不见,惟余天魂还在。
看着苓茏昏沉不醒一直蹙着眉的小脸,徐谨礼握了握拳。他只是出去了一早上,怎么会出了这么大的事?
徐听云看徐谨礼脸色不好,在一旁也着急:“师父,苓茏到底怎么样啊?我早上叫了她半天她都不醒,到底出什么事了啊?”
杜惟道也放下手里的事赶过来,一到这就发现了古怪,他扫视了一圈屋内:“师兄,有鬼气!”
徐谨礼还未进宗师殿就发现这一点,那两团灰雾大概就是鬼魂化形后的东西,很有可能就是那两团东西带走了苓茏的两魂。
“惟道,仙草还有剩的吗?”
徐谨礼从三足金乌那里拿的仙草一般分三次熬药服下,定魂草和枕心安魂花应该还有剩的,先得让苓茏服下,把天魂安定下来。
“还剩。”杜惟道虽不情愿,却也知轻重,还是救人要紧,让人赶紧去熬药端来。
“惟道,给我护法。听云,我布下结界之后,你不要出来,在里面好好看着苓茏。”
“好。”俩人上前照做。
徐谨礼凭借他手上还未消去的那一点感魂咒印尽全力放大感应,闭眼感知苓茏的魂魄归处。
黑压压的一片幽静里,除了面前,还应有所牵动才对。徐谨礼随着那抹银亮的细光去追,终于在光线的摇曳下,找准了方向。
西北方!苓茏的其余两缕魂魄,被带去了西北方。
杜惟道看徐谨礼睁开眼:“师兄,你可是看出什么了?”
“惟道,西北方,离这两千公里,可是邕都鬼界?”
杜惟道讶异,难不成苓茏昏迷和那鬼界里的鬼有关系,他答道:“正是。”
“苓茏缺失的魂魄,很可能被带到了那里。”
“哪里来的鬼?竟能跑到钧天宗的山上来?”
钧天宗的修行之地可不是那么好进的,结界就有三重,杜惟道百年来头一遭碰上这么古怪的事,自然不解。
苓茏昨晚才和他说过死婴的事,今天就出了事,想来不是梦那么简单,可能是某种征兆,徐谨礼抿了抿唇,随后说:“最近那死婴的事,可能有苓茏昏迷有联系,晚上我要去弃婴井处招魂,你带上一些修为上佳的弟子和我一起。”
杜惟道知道这件事,但是一直分不开身去查,想到这事会冲着钧天宗的人来,他脸色凝重了些,答应着:“好。”
“听云,这几日我不在的时候,你负责保护苓茏,别离开她。”
徐听云一听苓茏魂魄缺失,看着她憔悴发白的脸色,又是着急又是心疼,连忙答应着:“是,师父。”
当晚,杜惟道和一干钧天宗弟子随徐谨礼来到那口井边。
一群人皆着白色素袍,手拿幡旗。杜惟道在井周围摆着引魂灯,朝那幽深的井中看了两眼,眉头紧拧。
这里的鬼气更重,被他师兄的封印全都压在里面,一团团要挤出来的样子,像是要不断爬出来的蠕虫。
徐听云抱着苓茏坐在离他们不远处的位置看着,俩人都待在徐谨礼施加的结界里。
撤去了原本打在井边的封印,徐谨礼拿着招魂幡,施术点亮引魂灯,准备招魂。
黑红的幡旗被徐谨礼握在手里,利落的划动和举起,旗子随着他的动作发出被风振荡的响声。
弟子们围着井边,都在闭眼念咒,引魂灯愈燃愈亮。
骤然间,引魂灯剧烈灼烧,火光暴起,将弟子们吓得趔趄,后退了几步。天空中飘来一团团灰色浓烟,速度极快地游曳着,蹿动。尖笑声和鬼啸声搅合在一起,在人的周围裹着风四处甩动。
漆黑的夜里,鬼影让所有人心头打颤,弟子们目光跟着那些浓烟,纷纷着急着躲避。
徐谨礼的眼神跟着那些鬼影,它们是被引魂灯招来的,不会长留,等灯芯灯油对它们没了吸引力,自然会去往它们该去的地方。
徐谨礼手起结印,一道道流光似银绳将一些灰雾锁住,却并不影响它们动作。
这是引子,他在等,等它们留不住了飘走。
灯逐渐熄了下去,部分灯架被鬼影撞倒,徐谨礼微微阖眼盯着这些东西,时候差不多了。
果然,它们开始朝着一个地方飞去。
徐谨礼脚尖点地悬空飞起跟上它们,杜惟道眼见他走,嘱咐一句弟子们留着别乱跑,也跟了上去。
鬼影离开的速度很快,这些灰雾不是魂魄,是被人用邪术制成的冤瘴。这种东西聚集了冤魂的怨气,只会对和它们有渊源的人产生效果,比如苓茏。
但不该是苓茏的业障,而是那对夫妻的错。因果循环报应到了不该报应的人头上,这让徐谨礼更加对这施术的幕后人充满怒火。
他倒要看看,是个什么烂货,做出这等腌臜事来。
鬼影向着山里飘去,徐谨礼跟着它们一起飞下去,鬼影纷纷挤进洞穴中,整个山洞中回荡着阴森的鬼啸声,此起彼伏。
他拂袖走进去,很荒唐的,没有看见人,却瞧见了一条瘸了腿的狗,正红着眼朝他呲着牙。
徐谨礼知道它不敢咬上来,没有管,施术将这山洞照亮。
杜惟道更好就在此刻进了那山洞,因为洞中的景象,一下子顿住了脚步。
男人骨作灯架,女人皮作灯脂,那个诡异的人灯插在土里,没有火光但在燃着,只烧出黑烟,鬼影就围着那些黑烟打转。
旁边有两具尸体,从喉咙那由上直直劈到下,头以下切得很整齐,里面的器官糊腻腻地流在地上,不全,可能被那狗吃过。
死的人,正是徐谨礼他们那天,见到的那对夫妻。
他面色凝重,这等邪术仙门百家之中,没有谁有这样的本事能施展出来。
究竟是谁?这条狗又是怎么回事?
徐谨礼看向那条狗,眼中带上凌厉。
那狗原本呲着牙,看到徐谨礼目光,慢慢把牙收了起来,不敢看他,往洞中跑。
徐谨礼跟着狗往深处去,越走地上越粘腻、潮湿,这些湿哒哒的东西,不是水,是血。
腐烂的腥臭味已经不能再明显,让人几欲作呕,杜惟道跟在徐谨礼后面一直捂着口鼻皱着眉。
到了一个幽闭的洞中,狗停了下来,没有光什么都看不见,徐谨礼施术将里面照亮。
杜惟道看清洞穴里的样子,瞬间睁大了眼,胃酸泛上来,呕吐感顶在喉咙。
洞穴的壁上被男男女女的皮铺满,那些皮全都被烟熏得不像样。一张张人脸扭曲着被抻平,眼珠子都被掏下,口张得极大,往下滴血。皮的背后是人的血肉,碎得像烂糨糊将山洞顶子上装满,臭气熏天。
一个男人笑着坐在山洞里,衣衫褴褛摸着那条瘸腿的狗。
徐谨礼不清楚他是什么路数,但他肯定不是人,也不是修士。
世上但凡是人,很少有到他这步还看不透修为和实力的,面前算是一个,所以他绝不是人。
男人伸手摸着那狗的狗背,笑着说:“好狗。”
手摸到狗脖子那,一把掐住了狗,那狗在他手里不停地呜咽蹬腿,硬生生被拧断气。
徐谨礼没有必要和这种看上去精神就不正常的家伙耽误时间了,他一掌推出,朝着他劈去。男人起身,速度极快,躲闪过去。
“这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