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弟弟
腹中绞痛翻江倒海般涌来,几缕血丝自我嘴角蜿蜒而下,可此刻却是我五年来内心最为幸福的时候。
宋廷山眼神愈发悲愤,他终是抑不住仰头闭上双眸,滚烫热泪自他眼中倾泻而下,砸在我额发与眼角。我伸手想要00他的脸,他还是像从前一样好看,眉目清俊,纯澈朗朗,可我已……。
“廷山……”喉咙发出的破碎声音,我多想告诉他这五年来发生的一切:三哥哥是如何遭人陷害,母妃恨我入骨疯癫入冷g0ng,我又为什么被赵幽囚禁在瑞央g0ng,为什么又有星斗才华,是个真正的君子。”我复述着父皇曾经对赵祁评价宋廷山的话,觉得这些赞美说得一分不差。可又不完全适当,因为这些世俗之词根本不及他给我带来的温暖感觉十分之一。
一阵笑声终于从父皇x膛间溢出,他抬手r0u了r0u我的发顶。
“你啊你,认准了什么就觉得他是世间最好。”他温和地看着我,“从小就是这样。”
我期待地问道:
“父皇准许我们的婚事了吗?”
他脸上流露出怀念的神se:“廷山是个好孩子,”父皇的声音沉静“我已经为了越国牺牲了太多儿nv,若是把你也推出去,父皇真的狠不下心来。”
心中泛出一gu酸意,莫名有泪水涌上我的眼眶
“父皇……”
我应当是很不孝的,为了自己的幸福而不敢面对身为皇nv必须承担的责任。为了和意中之人相思相守,不顾日渐苍老的父皇,便想早早嫁出。
“开心点,都是要为人妇的人了。”父皇朝我安慰地笑道:
“父皇本来就打算把你许给他。”
我露出一个又哭又笑的表情,把头埋在父皇的腿上。
告别父皇,正踏脚跨过大殿门槛,还未来得及走出一步,我便被凶狠地拽过。没来得及看见这人是谁,便被用力地抵在雕花檀木门上,背后的花纹硌得我身疼,却不及手腕被sisi握住骨骼像要断裂的疼痛。
“父皇准许你嫁给他了?”
我终于得以抬头望向对方的面孔,他的脸逆着光,浑身一gu寒意。我认出这是赵幽。惊吓的心情缓下,埋怨地用未被抓住的右手推了推他的x膛。
“你轻点,我被你弄疼了。”
语气带着我都没发现的娇嗔,
赵幽见我的反应后不由得松手,他似乎很享受我对他的亲昵,语气缓和了许多,却还是无b鄙夷地说:
“就他?一个酸臭文人,给我提鞋都不配。”我眼神顺着他抬起的下颌望去,视线尽头是依旧跪着的宋廷山。
我皱眉,拧住他的耳朵。赵幽条件反s下露出不快的神se,随后展眉,任由我拧了拧他的软骨r0u。他的手覆上我的手背,朝我贴近几步,下腹抵着我的腰肢,灼热的气息喷在我发顶,带来一阵su麻。
“好好说话,不要靠这么近。”我双手抵住他的x膛,偏头道。
“是宁姐姐挑拨我的。”他语气带上一gu莫名的委屈,“宁姐姐,”他握住我的手放在他的脸颊上,“一看到宁姐姐我就想要亲近,姐姐,我好痒啊,你帮我r0ur0u。”
“r0u哪里?”我好笑道。
他低声笑,x腔发出一阵阵的震动。
“现在,r0ur0u我的后脖子吧。”他补充,“昨天晚上被蚊子咬了。”
我白他一眼,“那么多g0ngnv,你想r0u哪她们帮你r0u哪。”
廷山已经跪了那么久,这会儿我可没心思帮弟弟r0u痒痒。我甩开他的手,匆匆走向宋廷山。
他从昨日早晨跪到现在,吹了一夜凉风,原本就没有完全好的身t更是显得虚弱。我慌忙想扶他起身,他的腿早已跪到麻木。我于是让他坐在地上,将腿伸出,亲自为他r0u腿。
他不愿让我如此,我却显得很高兴。我捧住他的脸,欣悦道:
“父皇已经同意我们的婚事了。”
他脸上显出不可置信的喜悦,可就连这样狂乱的欣喜,他也是笑得温和多情。一双美丽的桃花眼璀璨生辉,每次看到他我都有种心动欢喜的感觉。
“夫君。”我调皮朝他喊道。
他伸手轻捂我的嘴,g燥的掌心正好让我偷偷亲吻。
我被他拉近怀中小心环抱,他低头吻住我的发间。
“现在还不能这样唤。”
他声音愉悦。却忍不住轻声唤我:
“阿宁,”他接下来的声音更小,滚烫又羞涩,“我的娘子。”
我和廷山的婚事定在来年春天。
手里捻着孔雀羽细细搓成的纱线,我正耷拉着脸认命自己没有绣花的天赋。虽无需像寻常nv子一般亲自缝制婚服,我只需略微做个姿态,随便在什么物件上绣点图案,其他自有尚衣局的姑姑备好。可一块小小的盖头红方巾就足够难倒我,绣出的鸳鸯简直像两条鸭子,还是水里都游不快的那种。
“噗呲。”
我瞪了眼一旁笑出声的秀秀,索x将竹筐一甩,半瘫在贵妃榻上。
“公主。”秀秀将一旁的头巾仔细收好,弯着眼睛对我道:
“暂时也不用绣了,揭头巾的大人正在外面候着公主呢。”
我瞬间来了jg神,急忙将鞋汲上,便匆匆奔向屋外。
外男并不能进入瑞央g0ng内殿,宋廷山在外殿静静候着我。
在这深秋倦懒的微风中向他奔去,那人犹如玉树般挺拔立于梧桐树之下。耐心等候的沉静姿态,仿佛无论等待多久也不会觉得厌烦。他伸手为我拂去发间坠落的枯叶,展露出一个柔和而温暖的笑容,对我道:
“今夜民间有秋节灯会,可要我陪你一同赏灯?”
怎么会不愿意,我心里想连说一百个愿意。但nv儿家的矜持让我装模作样地微微抬高了下巴,发出一道微不可闻的“嗯”。他似是十分了解我内心的真切想法一般,轻轻呵笑出声。我拉着他的手,舍不得放开,他反过握住我的,细细交代我出行需要注意的事项,直到我嫌弃地狠狠捏了一下他的虎口,教习嬷嬷一般的他才无奈地住了口。
夜晚我换上秀秀准备好的普通nv子衣裙,偷偷00和前来接我的宋廷山会合。没有任何人跟随我们,就如同一对普通恋人一般,我和宋廷山一直十指相扣握住对方的手。没有在人群中猜灯谜、放烟花、或是欣赏艺人的杂耍,坐在宋廷山租来的画舫上,我仰望头顶的璀璨星空,身下的湖面平静无波,倒映着岸边灯火通明的景象。宋廷山递我一只毛笔,示意我写下待会儿应当放入花灯中的心愿。
这花灯不及g0ng中的繁冗复杂,却倒也制得jg巧,莲花型的灯型,中心的烛火映得四周粉红花瓣莹莹生光。我略微思索,写下:
“愿越国和平昌盛,与廷山白首相伴。”
偷偷瞟了垂眸执笔的宋廷山,墨水g勒出他清隽有力的字t:
“愿与阿宁儿nv双全,岁岁平安。”
我的心愿普及宋廷山和大越,他的祝福却是唯有我的。心中蓦然一动,同时听到岸边响起的烟花。那火树银花下的星火猛然窜上夜空,在无边漆黑中带来一束流光,忽地膨胀,炸开美丽的斑斓se彩。宋廷山揽我在怀,他的x膛宽阔而安宁,我半跪在船舶甲板上,一时竟不知道船下的湖水是那九重神仙寄居的天幕,抑或是人世间唯有宋廷山与我的温暖港湾。
手上突然有冰凉的触感,我背靠在宋廷山怀中抬首,看见一只晶莹泛光的